萧筠深深看入萧婺的眼睛,“把你流放到偏远的厉州你能忍,一点点蚕食卢氏全族你能忍,现在他们昏君佞臣要杀我,下一个就是你,你还能忍吗?”
萧婺抿紧嘴唇,负手不言。萧筠说了许久的话,早已胸闷气短。她坚持着向旁边探身,从包袱中摸出左右武卫的兵符,摆在萧婺眼前。
“本宫选错了一次人,若这一次还是选错,三弟便把本宫送回泽阳,交给萧豫处置吧。”
萧筠闭上眼,像是厌倦了世间一切。曾经明媚如火的骄阳蜷缩在阴冷的暗室中,满心都是冤屈和仇恨,没有人能替萧筠原谅,甚至没有人能理解她。
没有人。
膝盖上殷红的血狠狠刺痛了谢无猗,而就在萧筠的伤口边,那枚明晃晃的虎符仿佛是个笑话,嘲讽着她为人做嫁衣的一生。
一路走来,谢无猗用过很多次苦肉计,可扪心自问,她绝对做不到萧筠这个地步。
有亲兵,有兵符,还有清君侧的名头,这是萧婺筹谋多年也可望不可得的机会。面对萧筠拱手送上的礼物,他真的能一点都不动心吗?
谢无猗活动着僵硬的右手,再次偷瞄萧婺。而这一眼,她便敏锐地觉察出他按捺不住了。
内室寂静如渊,只有萧婺粗沉的呼吸起伏不定。沉吟良久,萧婺终于问出了徘徊在他心头的,阴翳般的疑问。
“长姐,你是怎么知道弟弟已经到了陵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