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做了伪证还不做到底呢?”
紫翘手腕一抖,几滴茶水溅在谢无猗的手背上。她刚要拿手帕擦,谢无猗直接挡开,重复了一遍。
“回答我。”
紫翘退开,把茶杯放回案上,讪讪道:“王妃说什么?奴家不懂。”
“不,你懂。”谢无猗沉声道,“李山人的卦摊离万春楼不近,即便是你跑着回去也需要点时间。且不论来不来得及,你房间的位置能将丁头巷一览无余,所以,你如果真的在场,就能清楚地看见我杀没杀人。”
紫翘闻言,身体顿时僵硬了。但她还是低着头,一遍一遍梳理自己的发尾。
“如果被要求证明我杀了人,你大可以直接说。但你只说了一半,虽然帮了我,肯定也得罪了你的主子,不是吗?”
紫翘沉默了半晌,方笑道:“王妃想多了,奴家第一次上公堂,又见着王妃和几位殿下,实在太紧张了,可能说话乱了方寸。”
想多了吗?
谢无猗半眯起眼睛走近几步,正待继续发问,不料紫翘突然转身,从袖中抽出一根尖利的发簪朝谢无猗的眼睛刺来。
紫翘的攻击对谢无猗来说比挠痒痒还不如,她站在原地挥指如风,轻易拨开了紫翘的手。见紫翘仍不肯放弃,谢无猗轻轻一扭,逼得紫翘后退几步,直撞在桌角。
谢无猗把金簪扔回紫翘脚边,这才抖了抖衣摆,斜睨着她。
“小妹妹,真敢对我动手啊?”谢无猗冷哼一声,“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把戏吗?褚瀚的行踪本来就是故意暴露给燕王府的,他是为了掩护你杀他。”
被拆穿的紫翘又羞又气,脱口道:“既然知道还敢来,你真不怕死吗?”
“褚瀚果然要杀燕王啊……”计谋得逞的谢无猗眉头一挑,“看来是我这条‘主动投案’的小鱼自不量力了?”
紫翘一时语塞,刹那间白了脸。
谢无猗本以为褚瀚用紫翘布局是为了阻止她查案,没想到褚瀚竟然想借着她洗冤心切来行刺萧惟,看来褚家的水的确很深。
现在唯一令谢无猗不理解的是,就算褚瀚真的除掉萧惟,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萧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要引得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杀他?
紫翘执拗地别着头,仿佛和谢无猗对视能要了她的命似的。谢无猗则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紫翘,将她的伪装尽数剥离。
“可惜了,燕王有公务走不开。”谢无猗步步逼近,冷声道,“他委托我来会会你,啊不,是来看望我们的故人——兰姝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