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里的心脏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活跃地,为这具深沉的身体供应源源不断宛如岩浆奔涌的生机。

    尤其是已到中年的雍正,看到场内青春四溢,好像自己也年轻了几岁,回忆起了年轻时候的事情,一直紧绷的脸色有了缓和。

    若不是怕长久不滑,上场当这么多人面摔跤出丑,他都有些跃跃欲试。

    场内的太监互相比较着完成一些高难度动作,但到底是太监,冰嬉也只是从前在家的时候玩过,没有经过许多练习。

    姿势不太标准,有时候还不得法摔跤,摔出各种有趣的姿势,有兔子冲击的,有摊成大饼的,有拼命维持平衡,胯骨轴子甩出残影的。

    侍卫们体质好,身手好,冰嬉又是冬日例俗,他们或多或少是会的,技术也更好些,往往看到别人摔了,就三两聚在一起仰天大笑,随后把人拉起来。

    虽然没有冰嬉表演那么精彩,但却乐子不断。

    还有一侍卫仰天大笑的时候,旁边一个小太监突然脚滑得像蜘蛛一样打着摆子,下意识找人拉一把,结果一不小心扒掉了侍卫的裤子。

    侍卫突然觉得屁股蛋子一凉,耳边全是其他人的笑声,蓦地低头,和摔在脚边的小太监大眼瞪小眼。

    弘昭像个路过的黑乌鸦似的哈哈笑出声,把那个太监提溜起来,玩笑道:“还不快跑,小心你侍卫哥哥恼得把你挂旌门上!”

    远处的雍正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众人的笑声还是传进他耳朵里的,刚才那一幕笑料也逗得他笑了两声。

    苏培盛有些诧异,随后也笑起来:“这圆明园冰嬉虽不正统,奴才却觉着也有别样的有趣儿。”

    雍正点点头,嘴边还有笑意:“冰嬉本就是为了娱乐,堪称国俗,这些,才是天然去雕饰。”

    一片银白的冰面上,他的三个阿哥像三只水墨画上的蝴蝶旋风飘动,又像三只游隼,在人群中冲击,尽显少年意气风发之态。

    这会儿看不清脸,雍正又被此番热闹感染,心中的厌恶都暂时少了一些。

    弘昭没了箭,自有多的侍卫愿意给他。

    弘昼没了箭,便想滑到岸边去,小宫女们会笑着递给他。

    哪想越靠近岸边,就觉得不对劲。

    那个眯眯眼胖大叔是谁呀?

    怎么所有人都围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