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小舅发来的消息,赶紧打电话确认东西是否还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我约好马上就去拿,然后赶紧起身。

      看着洗脸池镜子里的自己,胡子也长出来了,头发也蓬了,以前的那种帅气阳光已经不在脸上,换成了一种颓废而成熟的优美。

      我打了自己一下,让自己清醒清醒。

      迅速的洗漱和休整完毕,我就赶了过去。

      我进院子就看到小舅,他正在院子里喝茶晒太阳,看我过来,懒洋洋的起身领我进去。

      老屋子里属于外公的房间,现在都已经搬空了,连床铺都没有留下。小舅直接从角落里捧出来一个木盒,说:“就是这些东西,从他床铺底下翻出来的,我记得以前他讲过,看你要就留给你,你不要就给别人算了。”

      我们走到院子里,他开始把木盒子里的东西往外拿,有砍刀、篾片刀、老式木锯、手工钻子、墨斗和线、刨子、红铅笔一些这样的东西。

      小舅说:“你外公那时候学过篾匠和木匠,你还记得不?这就是他那时候留下来的工具。”

      一句话又勾起了我的回忆,我当然记得小时候外公从山上砍回来竹子,就在这个院子里做簸箕的情形。那时候我好奇,又细皮嫩肉的,被竹篾扎到肉里,自己哭得够惨,外公也心疼了很久。

      最后,这个木质工具盒的底下还有一个泛起绒褪色的小纸片,仿佛风一吹就会散碎那样,我拿起来一看,上面写了一个地址和李字。

      我生怕这个老旧的小纸片风一吹就没了,连忙用手机把它拍了下来。我问小舅:“小舅,这上面写的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晓得啊,纸片上面应该是你外公以前是一个朋友的住址,我们喊李满叔,你要喊李满爷,算到今天这时候,那只怕有二十年没联系了……李满叔那时候屋里条件不好,我估计你外公留的这个纸条,是希望我们如果用不上,就把这些工具送给李满叔。二十年了,变化太大了,我估计这个地址,李满叔只怕是人都找不到了……既然后来你外公他又要我把这些东西给你,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

      小舅都没看,如数家珍。显然这个工具盒已经被他仔仔细细的翻找过了,确认没有留下什么值钱的。

      虽然这些东西都已经很老旧过时,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要处理掉的垃圾,但是从我的角度看,这些东西至少还保留了许多的回忆,可以寄托不少感情。

      小舅这回又套我的话,想听听外公临走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向我透露这里土地和房屋要拆迁的事情。

      我问他还有没有要给我的东西,我一次拿走,就免得一趟一趟的来打扰。小舅不好意思的笑了很久,下定决心还是不和我提拆迁和分房子指标的事情,摆摆手说:“没了。”

      我也实在也不想和他们说这些,由衷的感谢了他,简单寒暄几句,拿起东西就回家了。m.book56.com

      我回家之后,把木盒里的东西都再次弄出来,小心的擦去了灰尘,在桌上晾着。

      我坐在桌边,一样一样的仔细看着这些东西,那个墨斗早已经干透了,轻轻触摸墨线还会有干粉从墨线上掉下来,像小时候一样弄脏我的手。读书吧

      和墨斗一样,用以标记的红色铅笔,也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玩的东西之一。毕竟我们写作业只能用黑色的铅笔,红色的铅笔,我是看到一次羡慕一次。

      最后翻来翻去,一个像弯曲拐杖头一样的东西,我看半天不知道是什么。

      我又弄出一张湿纸巾来,仔细的擦了一遍,仍旧看不出这是个什么玩意儿。除了像个半圆形的拐杖头,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作用。这个东西我小舅他们应该都看过,就是个拐杖头而已,还是没有装上棍子做完的那种。

      但是在眼前这一堆工具之中,这一样东西,看起来又是这么特殊。其他的都是工具,怎么就会单独收着一个木头拐杖头呢?

      我好奇心起来,再次仔细的看,我这回才发现,这个拐杖头并不是一整根弯曲的木头,而是有两截木头,以一种极其精妙的榫卯结构,拼合在一起的。

      这个榫卯不仅特别的精巧,而且牢固,我连忙用手机拍下来,用图片搜索的功能在网上一查,一搜就搜到,确定了这果然是一种楔钉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