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卓昀话音刚落,熊晨立马点头,吩咐人将一个浑身是伤的人带了进来。
此人大家只觉得面熟,但影响都不太深刻。
江卓昀冷声问道:“且将你的所闻所见都说给诸位听听。”
谭三武咽咽口水,眼底满是惊惧,他颤抖着身体,瞳孔瞪大,哭着说道:“将军,是属下无能,没能将您吩咐的任务完成,属下有罪!”
熊晨踹了他一脚,怒道:“将军是让你将所闻所见说出来,可不是让你请罪的。”
谭三武这才一脸崩溃地说道:“属下送信去时,还未进入京都城就被人截杀了。属下是扮作农夫潜入的,且信件从始至终属下都没有拿出来过,却还是招来杀身之祸。属下是运气好,在被追杀时跌落山崖才保全性命,醒来之后拼死前来告知将军,其他送信之人与属下大概是同等遭遇。”
“信件送不进京都城?”
江卓昀哼笑:“京都城内乃是天子脚下,天子便连自己脚下踩着的那一片土地都护不住,让军中信件都送不进去吗?还是说他压根就不想接到军中递上的消息?”
“将军,还请慎言!”
张朝心中一紧,扫了一圈,见许多士兵都低垂着脑袋不说话,他便有些担心今日江卓昀所言会传到圣上的耳中,引来杀身之祸,便急忙出声道:“将军,末将明白您现在急切的心情,但此事咱们不能这么看,或许皇上现在正处于危难之中也说不定。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最要紧之事,便是抵御外敌,不可松懈。”
“嗯,本将军知道,你们且退下吧!”
江卓昀疲倦地摆手。
张朝和周仕眉头都皱了起来,对大将军如今的做法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刘虎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半晌之后拱手道:“末将告退。”
刘虎率先走了,其他人面面相觑,也都默默地随着刘虎走出了帐篷。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张朝这才一脸不赞同地说道:“将军,末将没有以下犯上之意,但是不得不说将军您今日的言辞实在是太过了些。若是这些话传到皇上耳中,随随便便都能给你按上一个揣测君心,动摇君心的罪名,到时候追究起责任来,您在劫难逃啊!”
周仕认同道:“将军,就算您心中有什么看法,也不必当着这么多将军的面说出来,知人知面不知心,隔墙有耳,就算是每日在身侧并肩作战之人都不能完全的信任。您这般,定然是要落人话炳的。”
江卓昀抬起眼帘望了望眸色沉沉的张朝和周仕,突然扬眉笑了一声:“那……为何不能将此看做是排除异己呢?”
若是心向着他的人,就算对他今日所言不赞同,也不会过多的议论此事,更不会将此消息告诉除了今日在场的其他人。
但若是有异心之人,逮到他说了这么多大逆不道之话的好时机,又岂会错过?
张朝和周仕皆是一愣,随即笑出了声,张朝道:“末将方才还纳闷将军我和如此糊涂,没想到将军竟然是别有他意。如此,末将便放心了。”
周仕却没有那么乐观,他沉思片刻之后,拱手道:“将军,末将只听将军一人号令。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张朝见周仕表态,沉默片刻之后,便也跟着说道:“将军,若事实当真如将军所言这般,那末将便听从将军调遣。”
“多谢。”
江卓昀站起身来,满是感动地说道:“多谢你们肯这般信我,若非万不得已,我定然不会丢弃大庆的任何一片土地。但若是前后豺狼,后有虎豹,为了艰苦抗敌的数万将士,我也不得不退回大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