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她哭。
她一哭,他就慌了神。
“不要哭,都没事了。”他把秦浅拥在怀里,轻声安慰:“你做的很好,爷爷会为你骄傲的。”
说完,陆言琛似是又觉得这话没什么抚慰的力度,抿抿唇:“我以后跟你一起振兴秦氏,也会陪着你,别再哭了,都会过去的。”
陆言琛揽住秦浅的后脑,抬手擦拭她面上的泪痕,连同他的指腹都是痛的,宛如被火星灼伤了。
他低头,亲亲她的太阳穴:“你没做错什么,没有人会说你错。”
秦浅倚靠在陆言琛胸前,任由汹涌的热泪浸湿了他的衬衫,尖锐的心痛逐渐被平复。
不,只要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罪恶一日没浮出水面真相大白,事情永远都不会过去。
没人能真正救赎她,只有她自己才能解脱自己。
到了秦玉卿的墓前,陆言琛只看了一眼她的遗照便淡淡移开视线。
秦浅不以为意,缓步走到墓碑边,定睛端详,大概是最近风雨侵扰,遗像蒙了层灰。
她蹲下身体,试图用手去擦,斜刺里,忽然递来一方口袋巾。
秦浅错愕抬眸,顺着那只修洁的手触到了陆言琛淡漠的面容。
她接过,勉强笑了笑:“你要不去那边等我吧?我陪我妈说说话就走。”
陆言琛毕竟不是秦玉卿的亲儿子,她不能要求他一视同仁,也不能怪他的误解。
“不用了。”
陆言琛看了看空荡荡的墓园,眸光清寂,没犹豫,摇了摇头。
秦浅没再劝,转眸看着秦玉卿的黑白照,她没流一滴眼泪,神情却透着强烈的悲戚。
照片上的秦玉卿还不到四十岁,容颜姣美,气质娴静,唇角扬起,天生带笑。
她是秦德咏的独女,被娇宠得太过严重,哪怕三十几岁还像个涉世未深的少女。
她曾深爱过陆振扬,无法终成眷属以后,又奋不顾身地爱上了黎绍峰。
秦玉卿这辈子,顺风顺水,最大的败笔便是姻缘,最后连命都稀里糊涂地送了。
可秦浅却没办法讨厌她,她是她的母亲,给了她世上最深重的母爱。
秦玉卿已经为她的错误付出了代价,秦浅又还能怎样?
“妈,我带您的女婿来看您了,他是琛哥哥,小时候,我只要一哭,他就拿西瓜糖来哄我,您还给他做过脆皮烧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