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着手,还一直端着碟子。
“快了,还差一道麻婆豆腐。”秦浅将咕噜肉迅速装盘,瞥见锅底还有一块,心念一转,抽出筷子夹起那块咕噜肉,凑到陆言琛嘴边。
“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她偏转着眸光,半边面颊清透如冰,灯影射进她眼底,像海面上漂浮着熠熠生辉的水晶。
卷发用丝带绑着,两绺碎发垂在肩头,衬得眉目清媚又柔和,笑容温婉,形象宜室宜家。
陆言琛将色香味俱全的咕噜肉放在流理台,张嘴吃了那块咕噜肉,喉结略有起伏。
“滋味还不错吧?”秦浅兴致勃勃地问。
陆言琛薄唇轻启:“嗯。”
秦浅狡黠地眨眨眼:“我师傅是曲妈。”
睨着眉飞色舞的秦浅,陆言琛心里多少不太舒服。
秦浅这样的身份,本来应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可她会买菜,会做菜,除了想当贤妻良母,只能说明她在秦家过得特别不好。
脑子里浮现秦浅刚刚忙碌的身影,她穿着围裙,纤腰楚楚,细得如同一截能随手折断的兰花枝。
那一刻,陆言琛想到无数次对她暴戾相待的情景,她能激发他的摧毁欲,也能引起他的怜惜。
最终,其实也不知道是哪方占了上风。
但总归,她在他心里刻下了深深的印迹。
人的情感很矛盾,复杂到难以捉摸又有迹可循。
陆言琛注视着秦浅流利的炒菜姿势,突然觉得有些刺眼,正想要她别做了,秦浅忽地举起手臂打开了头顶吊柜,喃喃:“麻油的开瓶器在哪儿?”
吊柜有三层,开瓶器在最上面,陆言琛一眼就看到了,他拿手里,递给了秦浅。
两手相触,陆言琛猛然记起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上次在疗养院,他同秦浅在厨房爆发激烈冲突,当时也是他帮她拿了那瓶够不到的老抽。
他还用很难听的言辞刺激秦浅,气得秦浅对他动了手。
回想旧事,陆言琛抿唇,紧跟着,心被刺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