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吐露了一个字便莫名难以为继,心如擂鼓,耳边的声音只剩下自己急剧的心跳。
陆言琛的喉管突然渗透疼痛,眼眶潮热,目不转睛地瞥向秦浅,生怕一眨眼就不见她了。
太意外,这惊喜来得令人手足无措却犹如重获新生。
陆言琛的心脏内壁收缩着柔软的刺痛,情不自禁去抓秦浅的手,没克制力道,弄疼了她。
秦浅静坐着,感受到陆言琛几不可见颤抖的手,本就不风平浪静的心更是狂澜万丈。
他素来性情清寒寡淡,压迫力极强,对情感的控制收放自如,仿佛毫无生命的精密仪器。
如今却欣喜若狂,激动难言,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态。
秦浅一颗沉浮不定的心被陆言琛牵引着,因他的靠近而萌生深刻悸动。
她被他不加掩饰的欢喜所感染,热流窜向四肢百骸,烘烤着双眼。
陆言琛艰难地动了动喉结,眸光晦暗,哑声:“你是不是……”
帮秦浅恢复记忆是重逢后心心念念盼望的事情之一,此刻,他却罕见地失去求证的勇气。
秦浅径自打断陆言琛,唇畔的梨涡若隐若现:“我回来了。”
简明扼要的一句话,对忐忑的陆言琛而言,仿佛朝圣之人历经万难才寻得的佛光。
陆言琛仅有的一丝理智被秦浅击溃,他低眉敛目,腮线紧绷,猛然把秦浅搂进自己怀里。
力度很大,两具身体相撞出闷响。
秦浅的肩胛骨隐约有点疼,她本能地挣扎着,但是陆言琛却低声请求:“别动,给我抱抱。”
安吉拉好奇地瞄着自己紧紧相拥的父母,黑白分明的双眼透露疑惑,不过这样的情境她见得太多反而不稀奇了,挠挠头又重新转回眼关注大屏幕。
露天电影院的音响声不算小,然而秦浅没能疏漏陆言琛剧烈的心跳声。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面容沉郁,呼吸滞缓,千言万语都似乎无处可诉,到最后只能沙哑着嗓子喟叹:“等你很久了。”
秦浅原先紧绷的娇躯一点点松软,任由自己镶嵌进陆言琛的怀抱,她想到那个被摩挲出毛边的同心结,想起香江的斯宁医院以及静谧园,噙着眼泪淡淡一笑:“你辛苦了。”
她试着用手安抚陆言琛的脊背,柔荑转而插入他的短发,在他耳垂边吻了吻:“对不起。”
在你最艰难的时候,没陪着你。
我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你,还忘了你。
对不起。
“你没对不起我,是我先辜负你在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