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拉在浴池游了小半圈,看见秦浅手里的樱桃汁顿时眼瞳一亮,绵软的声线裹着蜜糖。
“妈咪最好了,我爱妈咪。”
秦浅一笑,心脏如同被春水洗涤,她围着浴巾坐进浴池,俯身用自己的鼻尖轻轻蹭了蹭安吉拉秀气的鼻头,将樱桃汁递给她:“老喝甜的对牙齿不好,今天是我们分离这么久第一次见面,就当是妈咪奖励你的。”
安吉拉捧起秦浅的脸,在她的面颊亲了亲:“谢谢妈咪。”
秦浅打量着津津有味喝樱桃汁的安吉拉,想到她有个中文小名叫绵绵。
绵绵。
秦浅默默呢喃这两个字,只觉得一股千回百转的况味在唇齿间意犹未尽地缠绕。
那感觉缱绻又绵柔,似蕴含了无尽的情意。
四年前苏醒,她唯一记得的人是绵绵,她会对任何事存疑,却从未怀疑过女儿的身份。
看到那个眨巴着漆黑眼睛睫毛长长的粉嫩小天使,她的第一反应是落泪。
母女间的血缘牵系天生厚重,任何阻碍都无法阻拦或改变。
收敛思绪,秦浅安静垂落羽睫,沉吟片刻,忽然问安吉拉:“你想要真正的爹地吗?”
小孩子相处也有攀比心的,最先攀比的是父母。
安吉拉上幼儿园,也好奇过自己为什么没有爸爸。
秦浅并未像别的单身妈妈回避话题,而是选择坦白,包括自己失去记忆。
善意的谎言能暂时地抚慰孩子,但她不愿意让安吉拉生活在无意义的欺骗中。
安吉拉眨了眨眼,眼中星辰闪耀,天真烂漫道:“可我有乔克爹地了,你们后天就结婚啊。”
说完,小丫头又滴溜溜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紧忙更正:“妈咪告诉过我那只是演话剧,不能让别人发现,所以乔克爹地不是我真正的爹地,而且妈咪也不喜欢他。”
事实上,虽然霍玦让安吉拉叫他爹地,也确实疼爱安吉拉。
安吉拉却总觉着自己跟霍玦隔了一层。
她也见过小伙伴和自己的爹地相处,那是不一样的。
如今的安吉拉尚且年幼,不懂很多错综复杂的东西,更理解不了血亲真正的含义。
安吉拉的身体浸在泡沫里,像只圆滚滚的小绵羊:“妈咪,你喜欢的,我也会更喜欢。”
秦浅失笑,一时也不知怎么解释,叮嘱:“后天乖乖和保镖阿姨去影音室待着,别乱跑。”
“知道啦。”安吉拉很可爱地敬了个军礼,兀自玩着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