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走在一条极其漫长黑暗的道路,没有光,看不到丝毫的希望,却又必须前行。
她们离开的第一年,他最难熬。
每次醒来那种无法拥抱她刻入骨髓的空虚能把他逼得发疯。
灯影错落流转,陆言琛在避风塘枯坐个把小时又去了秦浅爱逛的四方坪。
途径那口白沙井,陆言琛冷峻的五官忽而被灯雾朦胧棱角,侧颜的弧度显得出奇柔和。
在那里,他第一次感受到绵绵的胎动。
时至今日,他依旧能清晰地记得她踢自己的力道以及彼时内心受到的强大震撼。
陆言琛解锁手机,婴儿时期的绵绵和四岁的绵绵一同映入眼帘。
柔软的心脏猝不及防地抽搐了一下,血流逆行,痛得指腹呈现苍白。
他爱怜地摩挲着绵绵的小脸,眼中的汹涌倾覆整个季节的潮水。
他不是个好父亲,从秦浅怀绵绵到绵绵满四岁,他在女儿的世界里仅仅停留了半年。
过去这么多年,小公主肯定不记得他了,霍玦代替着他的位置。
陆言琛的胸腔微微闷痛,他解开安全带下车,在井边驻足一会儿,走向那家王记海鲜店。
王婆婆看见陆言琛在喝黑椒牛肉汤,笑道:“阿瓷又出差了?你别吃辣的,以前阿瓷老给你挑辣椒。”
陆言琛忽然红了眼,不知道是辣的或是别的原因:“她马上就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