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字画小说馆>玄幻>墓中忆事 > 守钉人
    锁龙钉入心的刹那,祠堂地窖突然塌陷。我们坠入更深的地底,四周漆黑如墨,唯有沈青梧手中的桃木剑泛着幽绿荧光。剑光照亮岩壁上的壁画,竟是《山海经》中记载的九层妖楼图。

    “这不是普通墓葬......“我摸到壁画上的朱砂符咒,指尖传来灼烧感,“是上古巫觋用来镇封地脉的活人祭坛!“

    沈青梧的罗盘突然指向正东,盘面裂开露出里面的青铜镜。镜面映出九层妖楼的倒影,每层都悬挂着七盏人皮灯笼,灯芯竟是浸泡在龙髓中的青铜铃。

    我们顺着盗洞爬进第一层,见满地散落着商周时期的青铜器。那些鼎簋尊彝的表面布满细密裂纹,裂缝中渗出淡金色液体。当我用翡翠耳坠触碰青铜器时,器身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干尸——他们胸口都插着鲁班钉,钉身上的殄文正在吞噬龙髓。

    “是活祭的工匠!“沈青梧扯开干尸衣襟,露出胸口的《禹贡山川图》。那些舆图线条突然流动,将我们卷入第二层的机关阵。

    第二层布满青铜齿轮,每个齿轮都镶嵌着人骨。当我的血滴在齿轮上时,整个机关阵开始运转。地面裂开露出第三层的入口,却见入口处盘着条青铜巨蟒,蟒眼是用夜明珠镶嵌的浑天仪。

    “闭眼!“沈青梧甩出墨斗线缠住蟒身,线头铜坠子撞在浑天仪上,激发出刺目强光。我们趁机滚入第三层,却见满地都是泡在汞液中的青铜俑。那些俑人面部栩栩如生,竟是历代守钉人的模样。

    第四层的入口被青铜锁链封死,锁链上挂着二十八颗人头骨。沈青梧用桃木剑挑开锁链,剑身却开始生长血红色菌丝。当我们踏入第四层时,见满地都是破碎的青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我们的倒影,而是1958年那场噬脉实验的惨状。

    第五层布满青铜编钟,每口钟内都蜷缩着具胎尸。当我们触碰编钟时,钟内突然传出婴儿啼哭。那些胎尸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胸口插着的鲁班钉正在吞噬龙髓。

    第六层的入口被青铜门封死,门上刻着《撼龙经》全文。当我用翡翠耳坠触碰经文时,门缝突然渗出带着檀香味的血泉。沈青梧用桃木剑劈开青铜门,剑身却开始生长淡金色菌丝。

    第七层布满青铜悬棺,每口棺椁都刻着《葬经》咒文。当我们靠近棺椁时,棺盖突然炸开,跃出的尸煞穿着五十年代的干部装。他们腐烂的手掌心里攥着半本《镇脉诀》,书页间夹着祖父与苏联专家的合影。

    第八层的入口被青铜神树封死,树根处盘着具身披金缕玉衣的女尸。当我们靠近神树时,女尸突然睁眼,金缕玉衣的丝线根根绷断。沈青梧甩出墨斗线缠住尸身,朱砂线在菌丝腐蚀下滋滋冒烟。

    第九层的入口被青铜锁链封死,锁链上挂着二十八颗人头骨。当我们用翡翠耳坠触碰锁链时,锁链突然化作青铜巨蟒。蟒眼是用夜明珠镶嵌的浑天仪,蟒身布满《山海经》中的异兽纹。

    当我们踏入第九层时,见满地都是破碎的青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我们的倒影,而是1958年那场噬脉实验的惨状。高个儿知青的冷笑从顶层传来,他手中的寻龙剑已变成赶尸鞭。

    “陈老狗当年不肯血祭亲孙,就用这些活人樁强封地脉。“他一鞭抽碎第七层棺椁,汞液里浮出个浑身长满青铜癞的胎儿,“看看你叔公的转世身!“

    沈青梧突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血珠在汞蒸气中凝成《茅山镇煞诀》。我趁机扯断尸煞手中的《镇脉诀》,烧焦的书页遇血显形,缺失的巽卦方位竟对应祠堂门前的古槐树。

    当我们将槐树根下的青铜匣挖出时,匣内传出婴儿啼哭。二十八个镇魂铃自动飞向槐树枝头,铃舌正是我幼年戴过的长命锁。高个儿知青的赶尸鞭缠住青铜匣,鞭身上的朱砂咒却开始褪色。

    “原来真正的活人樁是你......“沈青梧突然撕开我后背衣裳,那些被青铜根须刺出的伤口里,淡金色菌丝正组成完整的《撼龙分金诀》。

    汞液突然沸腾,九层墓室向地心塌缩。在坠入岩浆的前一瞬,我将翡翠耳坠按进青铜匣锁孔。匣盖弹开的刹那,祖父的烟袋锅与母亲的菌丝试管同时飞出,烟油与孢子在半空炸开阴阳鱼。

    当太极图笼罩祠堂时,那些活人樁棺材里的噬脉阵图突然反噬。高个儿知青在惨叫声中化作血雾,他背后的《葬经》刺青脱落,露出下面用殄文书写的认罪状——1958年那场导致祖母惨死的噬脉实验,竟是他亲手引爆的泄煞口!

    地脉龙气归位的轰鸣声里,沈青梧将最后一把锁龙钉拍进我心口。祖父的烟袋锅在灰烬中闪烁,锅柄上密密麻麻刻着陈家九代守钉人的生辰——最后一个名字,正是我出生那天的子时三刻。

    在意识消散前的刹那,我听见祠堂方向传来悠长的铜磬声。井底的青铜根系绽放出殷商巫觋求雨时的傩面纹,而沈青梧滴落的眼泪,正与翡翠耳坠里母亲封存的命魂产生最后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