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衍之凝神片刻，面露微微不快，“你一直都这么想我的？”
沈若棠轻笑一声，“我怎么想九爷，这很重要麽？九爷未必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罢！”
“颦颦！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孟衍之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沈若棠声音不带起伏，“你管我说甚麽话，我说的都是发自肺腑的话。”
孟衍之的心咚咚狂跳，视线反复在她面上逡巡，胸腔积攒已久的不甘、愤怒几欲炸裂，“颦颦，你要……你要把我气死你才甘心是不是？如果是……那你做到了一半。”
沈若棠看着他怒目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何这一世的孟衍之要对她穷追不舍！
是弥补前世的亏欠？
还是说有了她就有皇位？
她不敢去细想，也不敢背着孟玉瓒去想旁的男人。
上一世的事她当做了一场噩梦，这一世她只想平平淡淡，保全自己的命，为自己而活，不行麽？
沈若棠勾唇，双眸望进他黑沉的眸底，讥讽道：“嗬！一半？那九爷觉着我是成功还是没成功？”
孟衍之被反问得哑口无言，面上死寂沉沉。
不等他开口，沈若棠又道，“太子之事，我劝九爷还是少说为妙，无论将来他娶谁，纳谁为妾，我都不会说一个不字。他是我郎君，他决定做的事，岂由我一个侍妾说不。夜深了，九爷赶紧出宫罢，别让我妹妹独守空房。”
孟衍之脑仁儿发涨起来，闭了闭酸涩的眼睛，长叹一口气道：“你舍得…你当真舍得把我推给旁人……”
沈若棠面色骇然，心里虽委屈，也不好在这节骨眼上继续添油加醋，遂说道：“九爷莫说这样害我的话，你我未曾有过男女之情，更遑论舍得还是舍不得，你快走罢！算我求你了！我用我的命求你！快走！！”
孟衍之在一片混沌的夜色里看着她，一连发生诸多不如意之事，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最后道：“本王不会放弃你，不会！”
说完，愤然离去。
流筝忙起身接住快要软倒在地的沈若棠。
“小姐……”流筝心疼道。
沈若棠的心乱糟糟，耳朵嗡嗡直叫。
良久，她与流筝对瞧了一眼，说道：“所幸这条路没有那么多人经过，若不然我跳入黄河也洗不清，方才之事，绝不能让太子知道。”
流筝点点头，“小姐放心，奴知道怎么做。”
养心殿地处禁庭西北隅，交泰殿一侧。
工字形的殿宇连堂结合，十分僻静。
永熹帝带着太子孟玉瓒在连廊下散了一会儿步，心情畅快不少，便在垂花门前站住了脚，抬眸望着头顶夜色，眸子晶莹生光，似乎漫不经心地说道：“朕打算过了这个年在二月底派你去一趟幽州，替朕带一封密折给幽州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