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地形所阻,奔逃的败军才缓缓停下。

    吕轻山扯住了韩雄的马:“公子!公子!”

    韩雄双手扶着马鞍,艰难的将头抬起。

    从胸到腹,一条沟壑似得伤痕,血已成了暗红色,结在伤口处。

    他面色苍白,上面全是汗水:“我还没死……”

    吕轻山松了一口气,道:“可以歇下了。”

    薛定打马过来,面带恨意:“就百骑!只有那百骑!”

    从始至终,他们确实只看到了百骑。

    但在军队彻底崩溃逃散后,各种恐惧的谣言便不可遏制的爆发。

    有说朝廷万骑突至的,还有说十万数十万大军在后的。

    越传越离谱,越传越崩溃。

    如果对方真有重兵在后,是可以真正一锤定音。

    一路掩杀而来,溃退的叛军如何逆转?

    可势止于百人,那就断不应如此啊!

    更要命的是,在场所有人,都成了对方成名的垫脚石。

    惨败到现在,他们连突袭之人是谁都没搞清楚!

    韩雄扶着马鞍的手在发抖,不知是愤怒还是其他原因。

    深深的喘了几口气后,他咬着牙道:“不报此仇,哪有脸面立于并州?!”

    被百骑击溃,不想成为当世和史书上的笑柄,唯有踏破张梓、杀死那人,将结局掌握在自己手中。

    吕轻山有所顾虑:“这批人应是从天井关赶来的,为今之计,公子需谨防天井关大军杀来。”

    “我军新败,人心与士气俱受挫,再面朝廷大军,颇有风险。”

    “这个道理我清楚!”韩雄道:“我不曾轻视过天井关的大军,眼线也盯得很牢……正因为此,对方才会只遣百人来突袭。”

    “依吕公的意思,难道被这百人挫伤,又受天井关大军之恐吓,便要就此退走吗?”

    韩雄望着吕轻山。

    吕轻山终究是没把头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