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莫被这副样子骇得浑身发冷,心底骂了这破工作几百遍,又祈求徐一流不要掉链子,忍着恐惧将目光抬高,就是不看母体,嘴里反反复复地念叨:
“你看你,都病成这样子了,放心,我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说完他心里安慰了些许。
虽说徐一流给的台词都比较损,他一度觉得这是在耍他玩,但不得不说,这些台词说出来后,真的让他没那么不安了。
盛莫便紧咬牙关,以拖地的姿势将人外卫生间外拉。
母体不停地说“杀啊”,这声音实在刺耳,外面的“人”们面面相觑。
母体有令,她们当然要动手,可是眼下违反规则的居然是一贯狡猾强大的母体,而这个人类并没有违背人设,甚至还在干笑着伸手招呼她们找张舒服的床垫给母体躺着。
她们……只好听从。
盛莫拿床品专卖店的一床被子给她包的严严实实,他的演技没徐一流那么自然,脸皮也没徐一流那么厚,结结巴巴地说:“睡得好,好,好,好睡啊。”
母体瞪着他。
他瞅着那被子涨了又涨,转头恶狠狠地看向那边大气球旁的玩偶人:“有打火机吗?我要抽烟。”
玩偶人愣了一下,先是看了看四周的“人”,见她们都是同一个憋屈样子,便讷讷说:“哦,我,我去拿。”
母体始终瞪着盛莫,盛莫瞧着这样子,心中估摸着这违背规则的惩罚恐怕是有时限的,再过一会儿……
他的手压在腰间,手背上青筋突起,忍了又忍,总算看到那笨拙的玩偶人的身影。
他像见了亲娘一般拔腿就跑,红着脸大叫道:“我憋不住了!”
熬着时间的母体忽然觉出不妙,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撑着身体想坐起身,却听到一阵破空声。
她被一颗东西砸了个正着,还没坐起就被重新砸了下去。
歪头一看,居然是那玩偶服的头部。
母体震而转头,果然看到那熟悉的人麻利脱掉玩偶服,拿着打火机打起一支火苗。
徐一流注意到她的目光,冲她莞尔一笑,右手像变戏法一样变出数张扑克牌,唰的一下全部点燃。
她灵活的手指顷刻间飞出数张燃着火的扑克牌,中庭内的“人”涎水落在地上,扑克牌同时掠过不能动弹的母体。
母体猖狂地笑:“一个都没中——”
她漆黑的眼睛中倒映着徐一流转身狂奔的身影,她的笑湮灭于身后铺天的大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