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摸摸胡子,叹气道:“我不是睡不好,是不知为何一直做梦。”
徐一流奇怪地说:“做梦不是很常见吗?”
“做梦常见,可我整夜都在做梦!”管事面上无比烦忧,“睡得倒是极快,躺下不出三息就能入眠,紧接着就是梦魇,彻夜不断。明明睡了一整夜,偏就是跟没睡一样!”
徐一流说:“这事……的确古怪,你可还记得是从哪天开始的?”
管事眼神飘了飘,一时没开口。
徐一流注意到他看的方向,低声道:“可是那戏班子的问题?”
管事大惊:“莫非你也是?”
“不瞒你说,我来到这里之后也是整夜做梦。”徐一流仍旧压低声音,“这两日又死了人,我怀疑跟她们脱不了干系,管事的扪心自问,心中难道没有怀疑吗?”
季衔星看她一眼。
徐一流忽然想起那言灵,一时想掐自己一把,还好只是做梦,她睡眠质量本就不好,不怕这个。
只是她之后说话得更注意一点,降智这件事她本人难以发觉,很容易就在不经意间给自己挖坑。
管事紧张地看向季衔星,犹豫不定。
“不用担心,季家妹妹与我是自幼的手帕交。”徐一流故意说,“你只管说就好,这是我们三人的秘密。”
最能拉近人与人关系的就是共同的秘密。
管事叹口气,将她们带到一处偏僻地方:“实不相瞒,不是我不想说,我只怕我说了没人信啊!”
他将一直藏在心里的事娓娓道来:“我们东家买下了这个庄子,我被分来当庄子的管事,到这里了才发现有这么个戏班子,她们不肯搬走,又给了我一大把钱。钱帛动人心,我想着她们在这里不碍什么事,也不是白吃白住,东家不会来这边,索性就这样了。”
“后来我才发现这庄子上,居然,居然,还有一间屋子。”
徐一流便知他说的是祠堂,作惶恐状:“是不是,大堂屋后面的……”
“果然,你也知道。”管事更觉得与她投机,激动道,“那个屋子上了锁,我进不去,就是好奇里面有什么,去问戏班子那些人,却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冷笑道:“就算说那劳什子鸟语,我也知道是在骂我。”
徐一流问:“那你之后怎么进去的?”
管事正想说,忽觉不对:“你怎么知道我进去了?”
徐一流暗骂自己又犯病,笑着解释道:“我想着你多梦,之前肯定没事,想来想去应该就和那祠堂有关,我也是有一次离得近了,才晚上做梦的。”
管事搓了搓胳膊:“那祠堂的煞气凶到了这种地步,难怪你没进去也做梦。”
徐一流跟着叹气,心里却庆幸这人不大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