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音推开窗,看着立在窗台上的乌鸦,眉色一喜。

    “就知道姐姐没忘了我。”

    裴音拆下乌鸦腿上的信封,将自己写好的药方和信,小心地卷好,放入了信筒中,又趁着夜色将乌鸦放飞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裴音早早就到了盛老夫人的院里,本想着借机给盛老夫人做个针灸。

    她正琢磨着要用什么措辞来打消自家祖母的顾虑时,盛夫人身边的贴身么么就找了过来。

    “老夫人,夫人请音音小姐过去,忠勇侯府来人了,指名道姓的要见音音小姐。”

    盛老夫人大怒,“人才刚回来,你们就要退婚?就不怕旁人说闲话吗?!”

    末了,话未说完,盛老夫人还对着裴音保证道:“音音,你放心,只要祖母不死,这门亲事就不可能退!你们一家子欺人太甚!”

    眼看着盛老夫人情绪越来越不对,裴音连忙出声安抚,“祖母您别动怒,哪至于这么严重?不过是出去见一面而已,也确实该当面说清楚的,您放心,我去去就回。”

    裴音安抚好了盛老夫人,到前厅时才发现不仅谢云笙在场,就连谢夫人也到了。

    在看到谢夫人的一瞬间,裴音浑身紧绷,就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在她没去教坊司之前,谢夫人对她是极好的,甚至还不止一次地说过,若非两家有婚约,她非要认了自己做干女儿不成。

    可一朝惊变,一切都已物是人非了。

    裴音垂着眉眼,跟着嬷嬷进了门,按照规矩,一板一眼地对着屋里的人行了礼。

    “奴婢见过谢夫人,谢夫人万福金安,见过谢世子。”

    谢夫人只轻飘飘地扫了裴音一眼,“三年不见,你倒是确实比以前懂规矩了些。”

    裴音颔首,“多谢夫人夸赞,奴婢惶恐。”

    一旁的盛夫人看着这局面,只觉得脸上无光,忙不迭地给嬷嬷使了个眼色,就把裴音拽到了一旁的位置上。

    裴音也不反抗,只低眉顺眼地盯着自己的手,甚至不敢抬头看着堂上的其他人。

    她的身份,能坐在这都已经是昨天的幸运了……

    哪还敢跟这些贵人们对视呢?

    裴音本以为侯府母子是前来退婚的,心中纵然有千般不甘愿,却也只默默地等着最后的结局。

    可渐渐地,裴音越听越不对。

    “那日我家这小子来得匆忙,他向来糊涂,连给盛大小姐准备的及笄礼都给忘在了家里,我这昨日刚从城外回来,发现不对,就想着把东西送来,也让这小子给大小姐赔个不是。”

    谢夫人说着话就拍了拍手,不消片刻,门外守着的几个下人就抬进来,一个足有半人高的箱笼,上头还用绣着花样的锦布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