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肥皂泡一样脆弱的,易碎的,一眼能看到最终命运的,她的青春。
“我没有别的选择。”
这是她低头苦笑良久,给出的回答。
褚嫣坐到她对面的藤椅,不再居高临下地看她,而是换了平和的姿态。
“不,你有,只是你拒绝了。”
池小舒骤然抬头,盯着她反问,“褚嫣,你向来讨厌我,某天突然说要帮助我,你觉得我会相信吗?需要我给你回忆你从前对我做过的事情吗?”
“因为你讨厌我,所以那些要巴结你的女生给我使了多少绊子,我被孤立过多少次,我在学校过得多艰辛,你想过吗?”
“你现在随口一句借钱给我参加集训,即便你是真心的,我也有权利不接受!我为什么要接受?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你要洗白自己,我池小舒就非要乖乖配合吗!”
女孩的两颊因为激愤而涨红,膝盖上的椰子随着身体一起颤抖。
这是褚嫣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看见池小舒暴露真正的情绪。
她欣慰又懊恼,惭愧又不乏升起一点信心。
她搁了椰子,拍拍裤子站起来,走到女孩面前。
然后深深地弯下腰。
“池小舒,对不起,以前种种,是我错了。”
池小舒微讶,沉默地紧盯女孩弯到九十度的身体,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从没见过褚嫣道歉,今天在晁母面前是第一次,但那是长辈面前,只要有心,谁都可以装佯。
这一次,她更不解。
因为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褚嫣做给谁看呢?
“不求你接受我的道歉,但是请你认真考虑我刚才的话,我是真的很想弥补,而且我想到了更适合你的方式,你愿意听一听吗?”
池小舒仍旧沉默,冷黯的眼眸里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信任的情绪。
褚嫣有点着急,“你送给晁云津的画我看了,审美很超前,很有超现实主义风格,你确定要浪费天赋吗?!”
池小舒一愣,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竟然听到褚嫣用“审美超前”来形容自己的画。
她半天没说话,突然又抬眸,盯着褚嫣不答反问,“你喜欢我的画?”
褚嫣抿了抿唇,还是决定实事求是,“谈不上喜欢,但是我知道你坚持的东西,并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