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外边忽然刮起了风,将春日绵绵的雨刮得四处都是,透骨寒凉。
晚寻楠是哭醒过来的,扯过有些单薄的锦被盖住斑驳点点的身子,她慢慢的将自己蜷成一团,在被中咬着唇呜咽着。
却又无论如何不肯哭出声来。
痛。
浑身上下都泛着疼意,剧烈的疼痛翻来覆去的炙烤着她,哪怕仅仅是挪动了一下身子,都疼得让她受不了。
她捂着心口,一时不知是身子疼些,或是心里更疼。
她从未主动招惹过容桓,他口中所说的从前,她更是没有半点印象。
可容桓却借此理由,可着劲的折磨她。
哭到失声那瞬间,晚寻楠的记忆好似飘回了那个普济寺那个晚上。
一切罪恶的开端。
……
两月前。
将近年关的京城越发寒冷,声势浩大的风雪将普济寺外青翠的竹叶吹得沙沙作响,成堆的雪压弯了竹子,“啪嗒”一声砸在青石板上。
古寺的钟声混着落下的皑皑白雪,回荡在群山之巅,越发显得庄重。
晚寻楠蹙着眉从简陋的床上坐起来,一双眼朦朦胧胧的望着四周。
她沉沉的呼了一口气,仔细回想却如何也想不起梦中发生的事。
清浅的眉目间跃上一抹烦躁。
自两年前从临安外祖家回来后,便有一人终日入她的梦中。
可她如何也忆不起那人的模样,更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的事。
只反反复复,死死缠绕着她,困得她心中闷疼,喘不上气。
门“吱呀”一声,在此时被推开了,是她的贴身侍女小禾,端着盆冒着热气的水进来,瞧见晚寻楠已坐了起来,将手中的水盆放下,取来晚寻楠的衣物,朝她担忧问着:
“小姐,您又做梦了?”
晚寻楠有些失神落魄,听见小禾的问话,缓缓的摇了摇头,傀儡般接过小禾递来的衣裳穿在身上。
在温水洗过脸后,晚寻楠的思绪终于从梦中被拽了回来。
她取了件厚厚的白色狐裘裹在身上,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