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歌艰难费力伸手去够。
也是巧了,李轻歌够到卯兔玉佩的当下,陈阿婆正好尖叫着扑过来,捶打陈初六扛着的李轻歌。而陈初六下意识的闪身躲避,提着的背包随着惯性往李轻歌要拽的反方向甩,又正好给了李轻歌只需花紧紧攥住玉佩的指尖力道,就能扯下来的好机会。
陈阿婆的声音高亢得很,震得人耳膜发疼。
“就是这个贱女人!不是她换走我家的宝贝,我卖给你们的怎么可能是假货?!都怪她!我要杀了她!”
李轻歌身上被捶了好几下,她也没力气管顾了。在感觉自己要昏过去之前,赶紧趁着陈初六扛着躲避推搡的动作,在天旋地转的视线中找到一个方向,把玉佩往车底下甩去。
玉佩落地的动静被陈阿婆尖叫咒骂、陈初六的马仔呼喝阻止的声音盖过去,李轻歌不大的动作又被陈初六凌乱的脚步和进退遮掩。
车里好像还有别的人,口齿不清也在咒骂,但李轻歌已经无心无力分辨,昏死过去。
——
桂中城,官驿。
除了暗卫和京都府的连心,此行随行侍卫都被程素年派了出去,与衙役和当地百姓一起,清退城中洪水。
程素年在城楼上就准众侍卫休沐一日,许侍卫们在桂中城中自在行走。
再有其余事项布置妥当后,程素年返回官驿时,只有江城和麻醒随行。
三人三马,先慢行绕了桂中城一圈,查看所有巷道内涝清退清淤情况,沿途受到百姓们的礼拜。
现如今桂中城对程素年很是景仰敬佩,连带江城麻醒也沾了光,二人都有些许得意。但看程素年,眉间却微皱。
江城因早间时候程素年对他的冷漠还惴惴不安,难得向不太看得起的麻醒使眼色。
麻醒假意没看到,气得江城差些在马上跳脚。
等巡城一圈,要往官驿方向回了,麻醒才瞟了一眼江城,问程素年:“大人,官驿中的早膳来来去去就是那几样酱菜白粥,不如咱们今早在外头用膳?桂中城的米粉一绝,酸辣爽口,一口这样的米粉汤下肚,咱们也可开开胃,解解这几日的疲惫。”
程素年心不在焉,随意点头应,“可。”
麻醒便前头带路,殷勤将二人引到某个小巷里,下了马,大拳头“砰砰砰”砸门。
程素年端坐马上,心思全不在眼下,还困在凌晨那奇异梦中,及对李轻歌失联三日的担忧上。
正伸手入怀,要取怀中铜镜,被麻醒砸了半天的门才“咿呀”一开。一个警惕的妇人探出脸,瞧见麻醒的时候,妇人脸上神色一松。但转而瞧见程素年和江城,尤其是程素年的时候,妇人一双眼复又警醒眯了一眯,责问麻醒:
“你带了什么人来?”
程素年略略回神,看向与麻醒交谈的妇人。
就见麻醒没心没肺一样哈哈大笑两声,指着程素年对那妇人说:“你总说他化成灰你都认得,怎么?这会儿人就实实在在杵在你面前呢,你认不出?”
程素年困惑才起,那妇人就如被麻醒的话重重蛰了一下一般,大惊大怒着立即一跳,冲着宅子里头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