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岱要抢答,但李轻歌比他更快一步,“李轻歌,我叫李轻歌。”
居岱快速往后转头看她,神色遽变。李轻歌明白他担忧的点,宋且的继父周成世在古贸市场有一席之地,古贸市场里一定有听过她名字的人。要是透给宋且,她的行踪就暴露了。
再他先前就交待过,让李轻歌别着急表露自己的身份。这位陈老先生怕是和他同宗同祖,若真属实,大概也从老祖宗那儿听过李轻歌的名字和铜镜的事。
居岱不想要铜镜,有他自己的理由,他不主动说,李轻歌便不打算主动问。但不代表别人也不想要铜镜。
“李,轻,歌。”陈点子慢慢念叨这个名字,“哪个轻?哪个歌?”
李轻歌一脸坦诚,“木子李,轻歌曼舞李轻歌。
陈点子头垂下一阵,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突然笑出声,“轻歌曼舞,倒是好名字。真没想到,李轻歌就是你啊,你竟然是长这个样子的,这么年轻。”
李轻歌问他:“那您觉得,李轻歌该是什么样子?”
陈点子歪着脑袋又看了她好半晌,老光头像是他的手杖,牢牢搀着他。
李轻歌能感觉到居岱身上迸射出的紧张气息,他的肌肉紧绷得很。李轻歌想这应当也是她的一部分底气,地上躺着的好几个匪里匪气的人,应该都是居岱打倒的,那他对付两个老头子,应该不在话下。
居岱的戒备太过明显,陈点子也察觉到了的,他摆摆手,让老光头扶他回躺椅。
那把干瘦的骨头陷进躺椅里头,冲着老光头打了几个手势。
李轻歌和居岱都能看出,是让老光头去拿一幅画。
“我老了,脑子里很多记忆都随着岁月流失了。但李轻歌这个名字啊,是刻在我骨子里的名字,我化成了灰,变成了鬼,这名字也不会忘记。”
陈点子摇头晃脑,看向金丝楠木柜子,那些繁复的花纹无不彰显无价之宝四个字。
他招手,让李轻歌坐到他一旁的黄花梨沙发上,“麻探花和我渊源很深,小居今天又帮我解决了大麻烦,你说吧,你找我想要问什么?”
李轻歌一怔,但很快回神。压下居岱想要阻止的手,落落大方坐到陈点子示意的位置上。
“我来卖铜板的,居岱说您想要李朝的铜板。”
陈点子看着她,沉默摇了两下躺椅。
“说真话。”
李轻歌迟疑,垂下视线,觉得陈点子这路数不太对。
“我有点不明白您这话的意思。”李轻歌笑着从背包里掏出铜板,摊在手上,递向陈点子,“我来确实只为卖铜板,我听居岱说,您特别想要李朝的铜板,但您要是不方便收,我也可以问问别人。”
摇椅摇晃,陈点子还是只看着她,没有伸手接她递过去的铜板。
这副笃定李轻歌是为别的事情来的模样,让李轻歌困惑,又不悦,心里冒出“神神叨叨”四个大字,看向居岱,暗示“要么咱们撤了吧?”
而就在她转头的时候,后脑勺的方向传过来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