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程素年也无地存放李轻歌已搜集到的兵器。
李轻歌叹着气:【我想也是。程大人也是住在别人家里头的,寄人篱下呢。】
程素年对【寄人篱下】这样的说法感到稀奇,但转念一想,他此时在南巡途中,住在官驿里,官驿又在别人的地盘上。用寄人篱下这般形容,倒也没错。
程素年觉得李轻歌有趣,等麻醒给他换来铜板,他便赶紧借着蓑衣的遮挡,放到铜镜里头。
【因出门紧急,身上只有金银,没有铜板。临时换来两缗,还望轻歌勿怪。等回寄人篱下之篱下后,素年再给轻歌送多一些。】程素年道。
一缗铜钱也有一千枚了!
那两缗铜板从铜镜掉出来,沉甸甸砸在地板上,都震起地板砖缝里的灰,错愕得李轻歌合不拢嘴,赶紧在铜镜上回绝程素年,免得他又不知轻重地送更多铜板来。
【够了够了!这些足够了!】
哪里是足够?简直是太多了!
她原还想着不行的话,拿最初的时候,程素年送来的那五枚,送给那老专家做见面礼便是。
虽然她其实不太舍得。她向来有莫名其妙的仪式感,总觉得那是程素年初次送她的东西,她想好好留着。
程素年一路所视察的洪涝灾情况,也一并和李轻歌描述。
李轻歌想,纵然韦引鹤和程素年的历史进程随他们的主观变化而有了更改,但天气地理等等客观存在的条件,肯定是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
韦引鹤说二十八这天中午,天晴了,那天肯定就是晴了的。
因此对程素年所说的灾情严重,恐怕就算有良计也难疏这样的话,李轻歌就不太放在心上。
【放心放心,等到中午,天肯定是晴了的。什么狗屁河神?压根是不存在的。】
李轻歌回完这一句,便动手整理西厢房里的刀剑,好给居岱又收来的一批古法刀枪腾地方。
程素年低头看铜镜上李轻歌因为匆忙而更显得凌乱的字,嘴角挂着自己也不知道的微笑。
马走在水中,四蹄激起阵阵浪花。程素年正要提笔回李轻歌,突然有个迟滞的破空声冲着他而来。
程素年倏地抬头,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头被麻醒极快打落,迎着刀刃被劈成了两半,掉进水里。
左右侍卫立即形成一个合拢包围的阵型,将程素年护在其中。程素年面色不悦,看向石头掷来的方向。
那是一个饭庄的二楼,因为一楼被淹,附近民房又多有倒塌,临近的便聚集到了饭庄二楼去,做个临时的落脚地。
不大的饭庄容纳的人不少,男女老少都有。程素年怒视过去的时候,有人惶惶然撇开视线的,也有理直气壮怒瞪回来的。
“什么人?!竟敢袭击朝廷命官!”
麻醒已怒吼出声,自马上一跃,足下轻点水面,两三下就跃上饭厅二楼,并眼疾手快地从人群中拽住了一个半大的孩子。如蒲扇的大掌一攥,就将那孩子从护不住的人堆里拽了出来,扯到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