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时候……”
“山南居士是李朝人,这幅画,大概是李朝定安十六年的时候,山南居士画的。”陈点子说,“其实没有人知道山南居士是谁,关于李朝的史料太少了。李朝之后,历代民间史料里,只记载这人的画是以妖法所作。你手上这幅,是我祖上传下的。这画在我爷爷那代遗失过,我后头再找回来的。”
李轻歌怔怔看着他,“你是说,在李朝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被山南居士画了下来?”
陈点子受伤的膝盖疼得很厉害,他龇了一下牙,接过老光头递来的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
“这画上就是你李轻歌啊。”陈点子说,并止住了李轻歌着急的话头,“你再等等。我也是无意间才知道,所谓山南居士以妖术绘画,原来是遇水则有变化的意思。我猜保护这画许多代的我的老祖宗们,没一个知道的。”
陈点子说完,还颇有些得意。
李轻歌哪里有心情管顾他这得意?她不明白陈点子要她等什么,只能再看画上的人。
看久了,她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在经历了小半夜意外后,情绪大起大落,劫后余生,盯着画上的女人久了,总觉得画上的人的眼珠子动了一动,更与她对视了。
李轻歌骇然看着那被刻画得十分传神的脸,她几乎和她一模一样,她笑着看她,眼里光彩熠熠,似乎正有什么好事正发生。
“只是跟我很像的人。”李轻歌低喃,安抚自己,不愿细想飞快掠过脑海的灵感,那是一个奇妙的玄幻的方向,李轻歌不觉得那是好方向。
“别着急,再等等。”陈点子又说,似乎对李轻歌的反应很满足。这种满足更类似于被李轻歌捉弄过,现在终于找到机会报仇一样。
李轻歌心里纷纷乱乱,想问还要等什么,几行小字,陆续浮现在画中人一旁的空白处,以及她的后背和宽大的随风飘扬的衣袖上。
李轻歌怔了一怔,凑近看,那些字却没有完全显现出来。几处写字的地方都凌凌乱乱的,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像把这画当成了草稿一样。
李轻歌本就慌乱,视线转来转去,就是不知道要从哪里看起,不得不闭眼深呼吸两下,平静过分慌乱的心跳与呼吸之后,屏住了气,再看已经浮现了八九成的字。
突然。
她的名字。
【李轻歌】三个字。
猛得闯到她的视野之中。
这三个字太过熟悉,以至于李轻歌肩头一跳,急急凑近,顺着那三字看下去。
十分幸运的是,这三个字正是这画上所有文字的开头。
这是一封信。
【李轻歌:
我是你,我在定安十二年冬给你写下这些话。你现在在古贸市场188号,陈点子家三楼。你现在应该会抬头,看陈点子,陈点子在擦汗。然后你会看向居岱,居岱坐在地上,靠着玻璃门,在抽烟。大概两分钟后,老光头会拿着一个托盘靠近你,托盘里是茶水,他被陈初六的人打过,手拿不稳,茶水会掉在你旁边,你右脚的鞋会湿透。噢,你穿的是一双运动鞋,我有点忘记了,应该是粉色网面那双,去年换季打折时候买的。】
李轻歌瞳仁颤颤,难以置信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