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歌包里的这些碗,还是程素年昨夜里传给她的。二十来只碗,全被她塞到了双肩包里,这会儿也觉得负累,居岱要看,李轻歌索性全都掏给了他。
居岱生怕麻叔又来一个急刹车,趁着麻叔停在高速路口排队通行的功夫,换到了李轻歌后排去。
“唷!这可真是宝贝,这得是唐初的吧?保存这么好,还这么新。”居岱啧啧称奇。
李轻歌擦了擦铜镜面,递给好奇的沈花花。听到居岱的话,心头一动。
“值钱吗?”
居岱十分肯定,“要真是唐初的不是上周的,那可得值老鼻子钱了。但我说了不算,我玩古钱币还行,瓷器青铜不在我专业范围内。要不,我帮你找人问问?”
李轻歌犹豫了。
从铜镜传过来的这些碗,按照程素年的说法,是新近在瓷器铺买的。他觉得什么好看就给她买了什么,买完没多久就给她传过来了。
那按照物理意义上的时间来说,这相当于是昨天才买的碗,日期还新鲜得很呢,压根没经历过岁月洗礼,那还算得上是古董吗?
但李轻歌还是说:“你要是有门路,就帮我看看。就先看看,我不着急卖。”
居岱高扬声调:“瞧好吧您!”
李轻歌心头又一动,问居岱,“你之前在哪儿做古钱币的生意?古贸市场里?”
居岱:“嗐,我哪儿有那本钱找固定摊位啊。也就是走街串巷,在乡里收一收。”
乡里……
李轻歌想到之前污蔑她偷换玉佩的陈阿婆,问居岱:“有个叫棠梨的地方,你去过没有?”
居岱仔细检查每一只碗,在后排座找了个麻布袋,再找了些废纸和旧报纸,一只只碗包好,小心翼翼把碗放进去,随口应:“听说过没去过,那儿都要被搜没了吧,哪儿还有什么好货?”
李轻歌定定看着居岱漫不经心的神色,“搜没了是什么意思?”
“嗐,就是没什么古董能收了呗。”居岱不太在意地敷衍,还转了话题,“诶对了,这些碗你打算全都给人看?自己不留一手?”
李轻歌想到自己要给程素年送东西的话,还得需要一个媒介,挑拣出两只自认为普通的,放回背包里。
沈花花没从铜镜上看出个所以然来,慎之又慎地把铜镜还给李轻歌。居岱中途伸手,把铜镜拿了过去。
“这就是那面镜子啊?”
居岱仔细端详,李轻歌转了身,看他认真研究的神色。居岱落在镜面上的视线尤其专注,几乎把铜镜凑到他鼻子下头。
李轻歌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总不能居岱也能看到铜镜的异常……
“你觉得这镜子……怎么样?”李轻歌轻声问,打断居岱对铜镜过分聚精会神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