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歌便目瞪口呆地,瞧着那蛇飞速穿进铜镜里头。不大的铜镜对它来说还略有些挤,中途刮下两片鳞片来。
再李轻歌潜意识中觉得这铜镜是个圈,瞧蛇穿进,生怕穿过来咬她的肚子,赶紧将吞了半截蛇的铜镜往前扔。
颤颤巍巍的灯光之中,李轻歌眼睁睁看着那过山峰卡在了蛇身最粗壮处。下半截蛇身露在铜镜外,奋力卷曲挣扎着,把铜镜也带起,斩断蛇身后粘在了那处似的,随着半截蛇身左右晃动。
半截蛇身再甩动几下,仿佛阻力突然消失,一瞬间,下半截蛇身猛地更往铜镜里窜进去。
眼见尖尖蛇尾也消失在铜镜里,李轻歌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又想到什么,赶紧急急忙忙往前扑去,把铜镜一翻面,一手用力撑在铜镜背后,按实在地上,另一手邕手电筒慌张而仔细地再扫洞中,好巧不巧,洞中角落居然有一石桌两石凳。
李轻歌压着铜镜沿着地板向前划,还不敢放下的心甚至没法细想为何这崖葬山洞居然有石桌石凳,等人来做客一般。
等到把铜镜压到二十斤不止的石凳下,李轻歌才彻底瘫软下来,靠在石凳旁的洞壁上。
抬手臂一抹瘙痒的额头,才发现自己额上都是汗,身上T恤也湿透了。
从藤蔓间穿进来的山风一吹,激得她打了个寒颤,赶紧把卷放在背包侧袋的冲锋衣取出来穿上。
要拉拉链的时候,又恍然看到自己手上的绷带被鲜血染了个透,艰难拆了绷带,才发现并不是来自自己已愈合了七八分的伤口。
这么多的血,是来自铜镜大妖吗?
她在此之前,并没有点燃烛火,那铜镜自发开启了什么功能。
李轻歌的视线落到被压在石凳下的铜镜。
缝隙有光,明明灭灭。她送了一条毒蛇给铜镜大妖。
李轻歌有片刻迟疑,但最后,还是甩了甩大惊大骇之后疲倦的脑袋,止住了要把铜镜取出来看的念头。
她暂时没有后腰麻痹、半身不遂的症状,怕是铜镜大妖此刻斗蛇,无暇顾及她。
那就让毒蛇打妖怪去吧。
两败俱伤也好,最好一举两得。
李轻歌闭上眼,打算休憩片刻。
——
桂中城外,二十里亭。
程素年躺倒在地,以双手抵住一柄九环刀的刀柄,防止抵在他腰侧的大刀如铡刀一般,往他腰上倾轧,将他一刀两断。
近处,路旁的枯草堆被先前散落的火把点燃,火光冲天,照亮他一行人被袭击这处。火势渐渐要燃到木桩简陋搭起的送别亭上。
火光中,此行随行十个侍卫,被人数多他们两倍不止的杀手纠葛在旁,难以分身前来相助。
而持刀欲斩断他的人黑布遮脸,黑巾包头,一双眉眼在火光映照下闪动戾气,手上势大力沉,借着上往下的便利,已将刀刃压进程素年身侧几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