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冒着暴雨揪着一个大夫回官驿的时候,连心和其他侍卫还在程素年门口等着。
见他回来,人全都围上来,问江城:“江侍卫,程大人怎么样了?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看看?!”
江城冷脸对着几人,问守在门口的下属:“方才可有人进去了?”
那下属脸上还有刀伤,一说话,血水渗出来,再加上那修罗一般的样貌,狰狞起来极为可怖。
“没有!一个人我都没放进去!”
江城冷笑:“干得好!谁知道是这些人里头的谁把歹人放进来的?又是谁帮着歹人袭击程大人的?列位记住了,今日的事没完!待南巡结束,就算程大人不追究,我也会将今日事往上呈报!”
有人不忿:“江城!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歹人来袭,我们也是全力应对了的!”
“是啊!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污蔑人?!”
“谁知道那些人是怎么进来的?”
“我们金吾卫领了职责,自然是全心全意护卫钦命使南巡的,难道还有什么私心不成?!”
江城哼了一声,视线扫了一圈,尤其落在连心脸上,“是不是全力应付,有没有里应外合,我们都看到了!”
说罢不再多言,拽着那两股战战的大夫,推门往里进。
那年老的大夫还没进门,就被门槛绊了一跤,摔进房间里头。心惊胆战转了身,想往门外冲出去,却一头撞上被狰狞侍卫立即阖紧的门,往后摔了一个大跟头。
那大夫也不敢抬头看江城,哭着跪在地上:“大人!小的医术不精,实在不敢医治京城来的大人啊!”
开玩笑!那可是京城来的大官!治好就罢了,治不好他会不会人头落地啊?!
再那大官听说是吃人的妖官,前夜里在城里吃了人,一嘴鲜血的出城去,传说是没吃够瘾,去城外乱葬岗翻了死尸吃,还被一个樵夫看到了呢!
那樵夫受了惊,恰好昨日找的是他看病,才把这桩事情告诉他的。他现在哪里敢上前去看那妖官?
“大人!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十五口全靠我那微薄诊金养活呐!求大人您高抬贵——”
“手……”
江城轻声一个字,恰好补上了老大夫这一句。
那老大夫还在哀哀求饶,后衣领就一紧,整个人被大力提起,然后迎面扑来一阵雨花。身后“砰”一声响,响声一落,就和外头那狰狞的看门侍卫对上了眼。
老大夫茫茫然,一个惊天大雷突然劈下,“啪嚓”一声,惊得他整个人一跳,又逃出生天一般赶紧撞开堵在楼梯口的一众侍卫,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踉踉跄跄一连几个滚,一路滚到院子外头。
“守好了!一个人也不许进来!”
老大夫淌过院中积水,在暴雨中滚出院门的时候,听到刚才抓他的江城一声怒喝。
房里昏暗,只有一盏烛火在程素年床尾处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