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了让她看木棺里的竹简,知道程素年在桂陇时候的行事?
李轻歌摸不着韦引鹤的想法,想了又想,索性下床,穿好衣服,又喷好驱蚊虫喷雾。背包装妥了铜镜、手机、充电宝等等东西,打着手电就往天坑那儿去。
这会儿已经是农历五月二十五深夜,天上的月只有浅浅一弯,亮度还没有两旁的星星闪耀。
韦引鹤崖墓上方果然挂了一个结实的绳梯,李轻歌顺着绳梯安全踏到墓室外头的平台上,撩开遮挡的藤蔓,手电筒往里一探,她之前走的时候崖墓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两个木棺,一个掉在地上,一个还在洞壁上的木桩上。
洞里洒了很多佢蛇虫蚁的雄黄粉,还混着奇异的药酒味道,再加上之前流淌了满地的鲜血,那味道说不上好。
李轻歌被扑面而来的各种味道熏得抓着绳梯,往后转身干呕了一下。
手上的绳梯突然一动,似是一个承担重量的摇晃。
李轻歌谨慎抬头,先被上头来人手里的电筒晃了一下眼睛,抬手遮挡的缝隙里才看到是马明哲,已经下到了绳梯的第二道,嘶哑着声喉叫她让开些。
李轻歌想到麻叔说这人固执,想来是并不相信老祖宗代代交接的任务这种事情,偏偏从北到这儿来验证的过程中,处处都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不想信,又不得不信,理智却告诉他不能信。
如果用更贴切的词来形容马明哲的情况,那就是拧巴。
李轻歌把藤蔓撩开,好让风灌进去,驱散里头各式各样的味道,问马明哲:“您怎么来了?也睡不着?”
马明哲拍掉手上的尘土,说话的时候,看着李轻歌的眼,“我一直在这儿等你。”
“等我?”李轻歌纳闷,马明哲未卜先知,知道她半夜里会来?
“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古人的木棺上头,为什么有你的名字?”马明哲近乎是审视她,“我家祖传下来的话里,为什么让我这个时候来这儿,救你李轻歌?”
这种目光,让李轻歌不舒服。
“那我哪儿知道啊?”李轻歌皱眉,“也许是同名同姓也说不准啊,李轻歌又不是什么特别罕见的名字。至于你家老祖宗……百八十年后我下去了,我替你问问他们?”
李轻歌说着,铺了一块白布在崖墓一角的石桌上,再从包里掏出几块可折叠的反光板,几个卡子扣上,再挂一个连接移动电源的摄影灯,一个小小的摄影棚临时搭建成了。
“你这是要干嘛?”马明哲问。
李轻歌的耐心从这一刻开始拉长,因为接下来,她要干一项大工程。
“我要把韦引鹤老先生墓里的所有竹简,都拍下来。马队长,您应该有时间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