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摇头。
程素年又问当日的杀手可有逃脱出去了的,都是如何处理的。
江城道:“当时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回过神来之后,回防尚算及时,所有杀手全被宰杀在院中,无一人逃脱。”
程素年又问:“外头可知道这些消息?”
江城迟疑了一下,摇头,“大人倒下之后,我护在大人房中,外头的事情便由此行金吾卫中,一个姓麻的千户负责调度。听闻他把韦良甲从县衙地牢带到官驿来了,还令其他人封锁官驿,不许外人进出,也不许外人打听官驿中的消息。陈康之和韦开霁来过几次,想见大人和韦良甲,但被麻千户打发了出去。他没有说大人受伤,只说大人感染了风寒,不宜见客。”
程素年沉吟,“麻千户,就是之前截了我飞鸽的那位?”
江城懵了一下,恍然点头,“对的!正是他!”
程素年瞥江城一眼,“你手底下那几个,也听从他调度了?”
江城撇撇嘴,沉默下来,不忿不服的神情倒是很明显。
程素年觉得好笑,“他既然这般周全行事,想来也不会是同杀手有勾结的人。你把他叫到我房里来,然后你好好休息去。”
江城那憔悴惨状,必定是几天几夜没合眼地守着他才有的。
江城还要再辩,程素年只淡淡道:“这是命令。你连阿兄的话都不听了?”
江城这才愤懑下去,没一会儿,带回一个魁梧的汉子。
程素年已经穿妥里衣,遮盖身上的伤和李轻歌修补他肉身的痕迹。但仍被姓麻的千户瞧见了交领缝隙之间的痕迹。
那姓麻的千户不顾江城的阻拦,大大方方走到程素年床榻前,恭敬弯腰行了礼,扶着身侧的刀和程素年道:
“小江将军的针线活儿倒是不错,难怪当时不需要我等插手。”
程素年略感意外,撑着自己将一双腿垂到床边,得了这个姓麻的千户周到的搀扶。
“麻千户见过这样的伤?”
麻千户微微一笑,“进金吾卫前,也在北防一带翻过死尸,见过不少。”
“东北还是西北?”程素年问,毫不掩饰直视麻千户的探究神色。
“打马游荡,哪里都去,不论东北或西北。”麻千户坦坦荡荡。
察看之术,金吾卫不可能不会,程素年没从他神色当中察觉到什么异样,只在他搀扶下站起身,抱着铜镜,尽力独自往书案那处走去。
“大人。”江城在旁惴惴出声,“大人还是好好躺着。”
程素年摆摆手,对江城道:“让你下去休息,这儿有麻千户就好。”转而又对麻千户说:“劳烦麻千户。”
麻千户微微摇头,只是难免好奇:“大人这般重的伤,还是躺在床上再睡两天才好。院里院外的,我们金吾卫已经打点清楚了的,若是批阅公文,又何必急在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