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碗,麻叔也跟着想起来了。
“我今天还没来得及问你,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老碗?”
李轻歌在包里翻着铜镜,看铜镜表面没有波澜没有光,想来程素年还在昏迷当中。心道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醒,嘴上敷衍麻叔:“我去曹星河那儿的路上,中途在一个村子里收的。那老太太着急用钱,当废品卖的。”
居岱从最后一排跨到李轻歌身后一排,扒着她的座椅问她:“哪个村子?多少钱收的?”
李轻歌瞥见麻叔从后视镜瞟过来的一眼,假装借着手上的忙碌,低下头整理背包里的东西。
“就……那个棠梨村啊,一个老太太,在路边摆摊的,也不识数,我就随便给了她几百块钱。”
居岱困惑得很,“棠梨?你今天问我那个?这村里还有这些宝贝?”
李轻歌装出不耐烦的样子,“哎呀!你管我从哪儿收的?!再说了,你不是说还得请人看看这东西是不是真的嘛?”
居岱登时明白,做了一个在嘴上拉拉链的手势,“明白明白,我不多问了。”
要是真古董,能卖出去,就能解决她接下来的经费问题。如果李时禄薛美琳夫妇和她爸妈当年的事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那她再待在李时禄手下的杂志社,安不安全另说,在工作这块总归是得束手束脚的——李时禄不就不同意她重启、继续她爸妈当年赴边境调查报道主题吗?
再是,钱可真是好东西,她给曹星河诊所清场的时候,情急之中不就给不情愿离开的老头老太太们掏了钱?
这再往下,找人调查要钱,出行经费要钱,她那不见了的车——
李轻歌一拍大腿,猛然想起来,“对啊!我车还被人偷了呢!”
说话间,麻叔已经把车开到山脚下,一边把车开到他家院子里,一边回应李轻歌这声惊呼:“不是被人偷了,是被人炸了。”
李轻歌错愕,“炸了?”
居岱收拾着从李轻歌那儿得来的碗和自己的东西,附和补充,“没错,我们去接你的路上还看到车辆残骸了呢!啧啧啧,惨不忍睹啊,这得跟你多大仇啊?”
李轻歌彻底愣住,等居岱下了车,赶紧小声问麻叔,“是宋且吗?”
麻叔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示意她赶快下车。
天已经亮了,和居岱一块儿来的马明哲站在麻家院子当中,目光迎着他们,看到李轻歌的时候,表情不是很好。
李轻歌想到自己之前曾怀疑过所有人,虽然现在还是没法完全信任他们,但此刻面对马明哲,多多少少有点尴尬,讪讪点头打招呼。
“马警官。”
马明哲神色松了一松,和李轻歌,也是和麻叔说,“崖墓的棺材怎么说?什么时候报给文物部门?”
李轻歌想到记载了程素年生平的竹简,赶紧接过话头,“再等一段时间吧?那里头的东西我蛮感兴趣的,我想先看看。”
麻叔和马明哲都面无表情看着她。
李轻歌又赶紧补充:“我会好好保护这些文物的,等我研究完了,我会主动上报文物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