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
光里两个小字,落在她在昏迷时候,不知道谁拿着她的手指,蘸着她的血蹭上去的一个指印旁。
是不是有谁知道了铜镜的秘密?
可铜镜的秘密,她连麻叔或居岱,都没有告诉的。
李轻歌吸了吸鼻子,抓了一把防滑粉,假意身形不稳,慌乱抓住陈初六腰侧。指腹才沾上铜镜,便被陈初六一把攥住了手腕。
“别耍花招。”
陈初六厌恶将她的手一甩。
李轻歌心里一惊,以为陈初六看穿她染指铜镜的计谋,下一刻借着光看清陈初六的神色,才顿悟,陈初六怕是觉得她又要使美人计。
李轻歌无语拉住自己的绳索,瞧指印已经在铜镜上划去一撇,没多久后,下半身的麻痹也消散了,便没再去看陈初六,只看下头。
越是往下,越是能看清楚被陈初六的马仔们清理出的一个圈,被砍去的蕨类当中,露出了一口木棺。
经年的日晒雨淋,加上藤蔓植物的攀附,木棺的红漆已经斑驳落尽。木棺侧翻着,看模样是从上头掉下来的,但难能可贵的是居然没有裂开。
“眼熟吗?”
陈初六看李轻歌落了地,还盯着那木棺瞧,一边粗鲁地扯去她身上的绳扣,一边带着恶意问她。
李轻歌被他扯得差点跌倒,莫名其妙看着这突然生气的人。
“什么?”
陈初六冷笑,“问你这口棺材眼熟吗?”
想要忍住下意识飘忽的视线,确实很难,但李轻歌强迫着自己直视陈初六的眼,还皱起眉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陈初六哈哈笑,摆明不信李轻歌的说辞,“那就当你不知道吧。”
陈初六好像大发慈悲,把挂在腰侧的绳套里的铜镜扒拉出来,撞到李轻歌怀里,然后紧攥她一只手臂,提着她扯着她拉着她,把踉踉跄跄的李轻歌推到木棺旁。
脚底蕨类疯长,蕨类底下是缠绕好几层的藤蔓。
李轻歌被陈初六推得没个章法,脚下被藤蔓一绊,往前一扑,跌坐在木棺一旁。
陈初六拿过马仔递来的手电筒,扫一扫李轻歌的眼,满意看李轻歌抬臂遮挡,才转而扫到木棺上,示意李轻歌去看。
木棺朝上的那一面,是侧面。
李轻歌跌坐下来,恰好能看到的侧面,是木棺的底。
那上头,龙飞凤舞几个以刀刻画出的大字,饶是李轻歌不是第一次看,仍旧是觉得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