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纸伞随风吹落在地上,马蹄一踩便踩断了伞骨。

    身后一众人见状纷纷策马而过,一个接着一个,都溅了孟乘云满身的泥水,把那把悲催的油纸伞踩了个稀烂。

    游魂谢珩慢悠悠的落到地上,走到温酒面前站定。

    他喊她:“阿酒。”

    她听不见,只一心顾着孟乘云,抬袖抹去孟乘云脸上的泥水,咬牙说:“谢珩行事越发嚣张跋扈……”

    “算了。”孟乘云反过来宽慰她,“他如今是手中重兵的摄政王,连皇上都不敢轻易触其锋芒,何况是你我。”

    游魂谢珩就站在她们面前,听着他们宽慰彼此,看她们相互扶持着走到他面前,从他身体里穿行而来。

    他就站在这里。

    雨淋不到他。

    谁也看不到他。

    “阿酒!”他高声喊她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他想追上前去,却被一阵狂风刮得越来越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酒扶着孟乘云走进了孟府。

    雨势越来越大,视线也变得模糊。

    那两人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阿酒!”

    谢珩是被气醒的,从梦中惊坐起,一睁眼就看见趴在榻边的阿酒,伸手把人抱住了。

    此时正值夜半时分。

    温酒守了一天,刚趴下眯一会儿,就被他抱得紧紧的。

    她意识都还有些混沌,只晓得谢珩醒了,满心都是欢喜的,连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温声应道:“我在。”

    温酒声音喑哑,生怕谢珩听不到,又连着应了一声,“我在呢。”

    谢珩抱了她很久,感受到阿酒身上的温热,四周都是她的气息,才渐渐平复心神,从那场莫名其妙的梦中醒过神来。

    他侧头,亲了亲温酒的耳垂,轻笑道:“我做了一个梦。”

    温酒原本有许多话要问,可此刻,竟只想顺着他的话头接下去问:“梦见什么了?”

    谢珩低头,鼻尖轻轻摩挲着她的侧脸。

    原本在梦中只看了一眼温酒为孟乘云打伞就气得不轻,恨不得化身成那骑马的人直接把孟乘云的骨头踏碎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