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少年如同被点了穴道一般站定,再不能迈开一步。
谢玹侧目,看向温酒,“你刚才喊我什么?”
大抵是雨声太大,扰乱了耳朵,温酒竟觉得三公子的嗓音有些轻颤。
她仰着头,对上谢玹的目光,又唤了一声,“三哥。”
这次音量明显要比方才大很多。
谢玹听得真切,面容僵化了许久,才开口,一字一句道:“我已说过,我不是你的三哥!”
“三哥。”温酒还是这样喊他。
固执又执拗。
词穷的有些可笑。
上辈子,她总独自一个人。
风里来雨里去,是一个人,锦衣华服加身,看世间繁华时,也是一个人。
所以有一个孟乘云稍稍待她好一些,便当做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着不放,恨不得把所有好的都给他。
谢玹这个闷葫芦,比她还不如。
温酒有许多话不知该如何说,唯有这一声“三哥”,低声唤着,但愿能让少年觉着世间尚有三两分温暖。
即便他什么都不说,即便这世上所有人都视他为洪水猛兽。
温酒也愿意喊他一声三哥,愿意信他,绝不会伤长兄半分。
这世上有那么一种人,一双手染尽鲜血,不是为那权力名利,而是为了护着比自己性命更为重要的人。
谢玹听着那一声声“三哥”,额头青筋起伏不定。
少年咬着牙,恨声道:“温酒,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温酒给他撑着伞,伞边的红罗纱被风吹动,遮住了半边眉眼,她眸色如墨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温声道:“我知道啊,你不愿意听就把耳朵堵上,我喊我的三哥,你只当什么都没听见便是。”
“你!”谢玹没怎么见过她这副巧言善辩的样子,登时被气的脸色发青。
以前,她在他们面前,一直都是既温顺又稳重,好一副骗人的表象。
温酒同少年站在一把红罗伞下,走在朦胧夜色里,也看见三公子面色不善,她见好就收,连忙道:“我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喊喊你,三哥……”
少女语调带着南边特有的温软,尾音微微拉长,压低了声音问他,“你到底同谢珩在搞什么?”
这一句才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