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便跟着赵静怡步入长廊,快步而行,片刻间便与之并肩而行了。

    月华如水落长廊,烛光火影逐流风,两人背影被月光拉的长长的,交叠分离又渐渐重合。

    温酒站在亭中,看着两人的背影,心中感概万千。

    真没想到啊,她这个卖酒发家的,和最爱酒色的大公主,如今都成了只能偷偷喝两口还冷不丁就会被抓包的小可怜。

    说起来真是人世颠倒难料。

    想当年大公主为了应无求恨不得上天入地的追,有一回大雪纷飞,应无求前脚刚来了谢府要给谢珩讲经,后脚赵静怡就到了。

    那时候,两人连说话都是一个满心气不过,一个客气疏离,真真是咫尺天涯。

    如今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方知一切皆空,唯有短短数十年的眼前人是真。

    温酒看着他们许久,知道那两人都过了转角什么都瞧不见了,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哪知她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听见谢珩在她身后耳语道:“我说阿酒,你这口气是不是松的太早了一些?”

    “怎么早了?”温酒回头看他。

    这亭中已经没有旁人,那些个提着灯盏的内侍宫人也站的远,她这会儿便不觉得有什么。

    谢珩眼角微挑,抬脚把她先前藏在石桌底下的酒坛子踢了出来,嗓音低沉的问她,“这酒坛是空的,你把酒也往湖里倒了?”

    “是啊?。”温酒应得十分自然而然。

    这送到跟前的由头不用白不用。

    但她还有那么一点心虚,立马就话锋一转,问谢珩,“说到这个,我就想问你偷喝了我藏在暗格里那两坛酒,打算什么时候还给我?”

    谢珩俯身逼近她,薄唇轻勾,“要酒没有,要人倒有一个。”

    他温热的呼吸徐徐扑簌而来,温酒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哪知脚步微移,就忽地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谢珩低头,在她鼻尖亲了亲,嗓音含笑道:“我的娘娘啊,你莫不是忘了?偷偷喝酒,可是要受罚的。”

    温酒一想到他所谓的“罚”就面皮发热,不由得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谢东风,你休要胡说!”

    谢珩微微挑眉,“嗯?”

    温酒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道:“我今天可没有偷偷喝!”

    她深吸了一口气,颇是理直气壮道:“我是同公主一起坐在这湖心亭中,敬过九天明月星辰与湖中三千流水的,我们光明正大的很!”

    再没有比这更光明正大的偷偷喝酒了。

    “是吗?这么光明正大啊。”谢珩眸色幽幽,颇是正经道:“那你把酒坛子藏起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