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纪家少爷纵火烧家。
十八岁,宁绯打了他的爸爸。
纪徊没说话,心口却触电般刺痛。
“那个巴掌我现在打回到你脸上,算是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纪徊站在那里,低着头,眸光晦涩。
隔了许久,他哑声说,“……不算。”
宁绯听到这个,微红的眼尾似乎隐隐泛着泪花,但她忍住了,眼泪没掉下来,被她逼回去了,“你固执纠缠我,要我拉你出黑名单来,我不肯是因为我不想放过自己,可你非要。那我告诉你,有代价。我放下一个人有代价。纪徊,就当我从来没有为你出过头,从来——”
从来没把你放自己心上过。
说完宁绯低笑了一下,“纪总呀,你真是太清楚如何让我痛苦了,我怎么赢得过你呀。”
这一年你技痒放过我,回头出手却依然如有神助。
真不公平。
宁绯落寞地说完,身影从走廊离开,脚步一步一步清晰又孤独。
纪徊没追,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很久,眼神幽深。
宁绯没再回顾家,狗狗拜托裴真真照顾,已无别的心事。
她出门的时候就带上了自己的电脑手机放进车里,别的就都留在顾家不要了。
衣服能再买,家具能再添。
她孤身一人进顾家,照样能浑身赤裸地出来。
宁绯回的自己的小房子,大学那几年勤工俭学加上脑子聪明买了点股票挣了点小钱,她给自己买了一处小房子。
推门进小房子,玄关处还摆着产权证书。
家里有些落灰了,这些年多少有来添过家具,她一人住,还是没问题的。
宁绯觉得充实,她深夜打开灯,屋子被照得通明,她就趁着还有力气把整个家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在购物网站上下单了自己心仪的家具和摆设,宁绯倒在床上深呼吸,有些泛皱的被子裹住了她疲惫的身躯,那些不停冒上来的痛苦念头也同样被重重压严实在了棉花里。
真好,她在哪,家就在哪。
但宁绯没想到第二天纪徊就能找到她,准确无误出现在她家门口。
宁绯嘴巴里叼着牙刷,一头凌乱碎发地拉开门,还想着快递这么及时隔天送达的时候,纪徊的手就已经按住了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