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溪坐着点了点头,淡然道:“好吧,不管怎么说,我得谢谢你今天的配合,祝你好运!”
沙志文远远地在自己办公室里,一直关注着陈溪那边的动静,先看到孙大柱甩脸子,接着是陈溪发飙……但最后,见孙大柱丧眉耷眼、夹着尾巴离开,他明白这一回合又是陈溪赢了,悻悻地灌了一大杯水。他前几天还给孙大柱出主意,让他搞个“联名上书”,让厨房员工都签名,反对陈溪来管理他们,理由是她根本不懂厨房的管理,只知抓一些皮毛来搞“内耗”。然而现在看来,这个姓孙的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自己还得另找机会。
下午,汪静找陈溪去她的办公室谈事。最近汪静对陈溪的态度友好很多。虽然陈溪当初那扑朔迷离的调职曾让她怀有种种猜测,并对这个女孩十分敏感加抵触,但在之后的工作相处中,陈溪的职业化表现潜移默化地让大家都渐渐认可了她的能力,而汪静本人,也由衷地相信她是一员得力的干将。
听说杨帆去上海出差,汪静便主动邀请陈溪去她家吃晚餐。陈溪虽觉意外,也不好再推托,笑着答应了。晚上,汪静驾车带着陈溪一起回她在北五环的家,据汪静自己说,对于朋友,她更喜欢约到家里聚一聚。
“James好像这段时间总是在出差,是不是你们很少有机会见面?”汪静边开车边聊。
“是啊,出差啦、开会啦没个完,回到御景,大大小小的事也都堆着等他处理。”
“这个Thomas可真够鬼的,什么事都推给James,让他‘能者多劳’,自己却在御景躲轻闲,我前天开会的时候见到James,尽快看着还是精神抖擞的,可明显感觉他憔悴了,不像刚来的时候,那时可真是个意气风发的阳光帅哥。”
陈溪听了,无奈地笑笑:“我有时真搞不懂,为什么男人对事业都那么痴迷,投入得近乎疯狂。他升了副总,权力越来越大,又能代表什么?还不是更多的事务来蚕食他的时间和精力。可他们不这么认为,反而很陶醉于这种感觉。你听过孙路弘的‘狼羊虫定律’吗?我觉得James似乎就是一头狼,他们不在乎能吃下多少只羊,只醉心于勇猛地冲杀、一只接一只咬死羊时的快感。”
“他这么进取,你应该感到欣慰才对啊?有个男人肯为你拼,不好吗?”
“我可不这么认为,他是为了他自己在拼。如果真是为了我,他应该明白,其实我并不希望他这样。昨天晚上,我去帮他整理行李,直到我离开,他一直在准备出席会议的演讲材料。今早我在西餐厅见到他,一看便知又是一夜没睡,他说上飞机再睡,唉——那能睡得好吗?”
“Rosie,我发现,你是真的爱他。男人总以为女人喜欢有进取心、有成就的男人,其实他们很笨,那种女人爱是并不是男人本身,只会搞得他们越来越疲惫。James有你,应该知足,就怕他不明白,忽略了你的感受,他会犯大错。”
陈溪轻轻地叹了口气,眼望着车窗外,默默无语。
汪静的家是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一进门,皮质的大沙发围摆成三面,棕红色的家具很气派,客厅一角,还放着一只大大的自动控温鱼缸,看起来,更有些男人居所的味道。而陈溪的另一个印象,就是什么都大,大电视、大茶几、大盆栽……连餐厅的餐桌,也是一张整面帝王石桌面的八人台。
汪静亲自下厨,陈溪热情地要打下手,汪静也没拒绝,正好两人一边洗菜一边聊聊天。
“Jane,这房子,您一个人住?”
“对啊,我离婚后,原来的房子卖了,两人把钱分了,我就买了这套房子自己住。”
“您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害怕啊?”
“怕什么!一个人才舒服,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也让我前夫看看,我一个人照样可以过得很好。他能买得起的,我也有能力。”
“您和他离婚后,就没有再考虑过其他人?”
“暂时不想谈感情的事了,太累!”
陈溪看了看汪静,不敢多问,埋头择洗青菜。
晚饭很快做好,很简单的三个家常菜,将菜摆上桌,两人坐下。由于陈溪不喝酒,便以果汁代替,汪静先举起了杯子。
“Rosie,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要请你吃饭吧?其实,有三个原因。第一,我为以前的某些做法,想向你说声sorry;第二,我要谢谢你;第三,我希望能成为你的朋友。”
陈溪与她碰了杯,却费解地笑了:“Jane,我们成为朋友没问题呀,不过,何来的sorry?又为什么要谢我?”
“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呀,你刚来人力资源部的时候,我的确不是很热情。我知道,你也受了一些委屈,但对此我只能说so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