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溪倒在地上,疼得冷汗直冒,女职员们见有鲜血从她裙下渗出,吓得也不敢动她,手忙脚乱地联系救护车。方浩儒闻讯赶来,见状大惊失色,急忙脱下西服裹住陈溪的身体,抱起她迅速往楼下赶……
方于凤卿刚下飞机便接到了何艳莹的电话,马上让来接机的小周直接开车赶往医院。到了病房,见病床上的陈溪正在昏睡,方浩儒守在床边。
“浩儒!怎么样了?小溪没事吧?孩子呢?”方于凤卿三步并两步地奔到病床边,急切地问儿子。
方浩儒面无表情,小心地将陈溪打着点滴的手推进被子里,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方于凤卿怔怔地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她知道,孩子没了!禁不住开始掉泪。
第二天傍晚,陈溪被接回家里。她把自己闷在房中,一句话不说,不停地流泪。梅姨怕她伤心过度,一直在旁边守着她。
“小溪啊,你现在不能太伤心了,这样对身体不好……你还年轻,把身体养养好,将来还可以再有孩子的,不用担心,先养好身体……”
陈溪抹了把眼泪,问梅姨:“浩儒呢?他去哪里了?”
“他在楼下,太太的书房里。楚楚今天也来北京了。太太正在教训他们……你别难过了,听话,把身体养好了,还能再怀的。”梅姨说着拿起床头柜上的汤碗,轻轻用碗中的匙羹搅动了一下,“汤不烫了,喝一点吧!你现在还不能用参汤大补,但是要多喝点鸡汤、鱼汤。听话,喝一点。”
陈溪默默接过汤碗。梅姨看着她边喝汤边流泪,无奈地又是一声叹息。
这次陈溪意外流产,盼孙心切的方于凤卿最终空欢喜一场,自然动怒不小。
方姜楚楚昨天也被婆婆急急召回北京。方于凤卿得知了事情经过,将满腔怒火全部撒到了方浩儒和方姜楚楚身上。此时她正在自己的书房里,给了大儿子和小儿媳一顿结结实实的痛斥,怪罪方浩儒将邓雪招进方氏,之后又和方姜楚楚一样掉以轻心,不给陈溪安排秘书,让邓雪就这样轻易地进到了她的办公室……
方浩儒低头坐在沙发上,顶着母亲的愤怒一声不吭,失子之痛也让他感到万分自责。方姜楚楚见婆婆如此大的光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暗暗后悔不该做这等傻事而“受牵连”。若不是她好声求情,方于凤卿这次险些要炒掉那个不守规矩的秘书Alice。
谭斌得知消息也赶到了方家,听说陈溪是因为邓雪来闹而导致流产,隐隐内疚,觉得自己对这件事也负有责任。现在邓雪已在派出所里被扣了一天,她的父母急得四处托人求情,谭斌打了招呼——按住人不能放;同时来问方家,下一步准备如何追究邓雪的责任,他全部照办。
“刑事拘留!起诉她蓄意伤害!!去告诉她家里人,我们一分钱赔偿都不会要,但是她也不要想好过!害得我们方家一死一伤……我不管公安局采取什么理由,有多少天就关多少天!再不行我们出钱打点,就是不能让她出来!”方于凤卿激动之余用力拍着台案,“我就是要毁了她!给我的孙子报仇!!”
谭斌不敢乱表态,悄悄看方浩儒。方浩儒抬眼望望盛怒之下的母亲,掐了掐眉心,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沉默的书房中,有人轻轻敲门。
陈溪披散着头发,裹着厚厚的睡袍倚靠在门边虚弱地轻喘,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小溪,你下来做什么?”方浩儒急忙起身到门口扶住她。
方于凤卿也愣了一下:“阿梅到哪里去了?她怎么能让你随便下床呢?”
陈溪稳稳力气,小声道:“妈妈,这事不怪邓雪……是我自己摔倒的,与她无关……谭斌,你让他们放了她吧……”
“小溪——你在说什么胡话啊?办公室里大家都可以做证,是她故意推你的,你怎么反倒替她说话?!”方于凤卿大为不解。
“妈妈,我没糊涂,真的不关她的事。让谭斌安排放了她吧……”
“放了她?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那我孙子就这样白白没有了?!小溪,你到底在想什么?”
“妈妈……这事真的只能怪我自己不小心……求您放过她吧!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连累她,这会毁了她整个前途……”陈溪感到乏力,不由得深吸了两口气,“妈妈,咱们给宝宝……积点阴德吧……”说罢,眼泪随之从她的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