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啊!!陈溪彻底傻眼了,她刚刚听到“没事了”三个字还小小地松了口气,没想到重磅炸弹在后面!看来这次她闯祸的不良后果远比预想的要大得多!人家讲的也没错,个人是接受道歉了,但为了自己的企业,不跟你合作了……刚才还说“不打笑面人”呢,陈溪心里大哭:求你还是打我一顿吧!

    方浩儒说完,就把头转向一边望着远处的山景,余光却留给了手忙脚乱的陈溪。

    “方总,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请您别这样……我们这里的服务品质您是了解的,以前大大小小的会议,都没让您失望过……这不是公司的问题,是我个人的错误,您别让我们部门所有的人都跟着受罚,我的责任我承担,您说让我怎么样都行,求求您了……”陈溪边说边想着杨帆,眼泪都快急出来了,要是因为这个影响了他的业绩,自己得悔恨一辈子!

    陈溪的一句“求求您了”让方浩儒甚感受用。他低头看了看表,道:“快中午了,请我吃顿饭总不算过分吧?”说罢径直朝楼下的西餐厅走去。

    什么意思?请吃饭?就这么简单?咦!他怎么走了?赶紧跟上!

    陈溪疾步追上方浩儒,一前一后进了西餐厅,方浩儒找了个靠窗的安静位子,和陈溪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方总,”陈溪将服务员拿来的菜单双手递给了他,“您来点餐吧。”

    方浩儒也不客气,单手接过了菜单。

    “先说好啊,”他边看菜单边说,“我知道你们是有签单权的,不过,这次是你自己的问题,公款请客不太合适吧?”

    “当然,我诚心诚意地自己掏钱请您吃饭。”陈溪赔着笑脸,心里无奈:就当是破财免灾吧,大不了这个月没有新衣服穿了,谁让自己多嘴呢……问题是,他也没说清楚,是不是吃完饭就算放过自己和自己的部门了,她暗自琢磨着怎么提及这个问题。

    “嗯,看来你是有诚意的。”方浩儒抬眼看了她一下,扭头问服务员:“你们酒库有没有98年的Lafite(拉菲红酒)?我喜欢用它来配鹅肝。”

    陈溪顿时感觉自己被他拎着脖子提到了半空中,心里狂骂:你他奶奶的狮子大开口啊!

    对面的男人忽而又转念:“噢,不行,我下午还有事儿,中午不能喝酒。那就随便来份儿牛扒吧!七分熟,再给我一个依云水——你要什么?”

    此时的陈溪,刚刚被方浩儒一个“大喘气”从半空中重重地摔在了椅子上……只得强打精神道:“我还不饿,不想吃,随便点个喝的吧……”

    “女孩子要保持身材也得吃东西啊,你们这儿的玉米沙拉不错,你听我的,试一试吧!再给她一杯鲜榨的橙汁。”方浩儒没有跟她继续谦让,直接替她做了主,赶紧把服务员打发走。

    “方总,吃完饭,就求您原谅我,别取消以后的会务了,我保证以后会改的……”陈溪必须把这件事先说明白。

    “当然,吃人家的嘴软嘛。”

    有了他这句话,陈溪如释重负,人也放松下来。她想,接下来总得找点话题调剂调剂吧。

    “不过方总,您到底是哪里人啊?平时一口的京腔,想不到白话也说得这么地道。”

    “我父母是香港人,我在香港出生,也应该算是香港人吧。不过我父亲以前一直在北京做生意,因此我很小的时候就到了北京,基本上算是在北京长大的。你呢?”

    “我家在广州,我爸爸妈妈的老家其实是在苏杭一带,但他们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了广州,退休后也一直在那里。您喜欢广州吗?”

    “还行,我曾听香港的同事说,广州有很多东西比香港要便宜,我不常购物所以也不清楚。只是觉得吃狗肉方便。其实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北京,北京是个很多元化的城市——哎,Rosie,你是怎么到北京的?”

    这个问题触动了陈溪的痛处,她当然不会告诉他这个不相干的人,佯装突然想起了食物。“哎呀,怎么还没上菜呀?”不过她脸上快速掠过的一丝灰色还是被方浩儒捕捉到了。他知道她在躲,也就不再追问,女孩子的心事多半与情感有关,问多了惹人家伤心对自己也没好处,他虽然想多了解她一点,但可以先把这个问号留在心里。这时正好服务员将点的餐都端了上来。

    方浩儒其实不饿,因为现在还不到十二点,他一般要到一点以后才吃午饭。他主动替陈溪拌好沙拉。“你们这里的沙拉,据说这种汁酱是Chef(厨师长)自己调的,的确挺特别的,你尝尝。”接着体贴地将叉子也送到了她手上。

    陈溪不好拒绝,接过叉子,低着头,慢慢一粒一粒地数着吃,因为她也真的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