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三个人皆是被门外的敲门声给震起来的,三个人同时从房中出来,皆是睡眼惺忪,奈何门外敲门声急促,薛漱玉不得不打开门。

    来者是李成海,甩了拂尘在臂弯里,正笑意盈盈的看着房中刚起床的三个痴傻。单膝跪地给两个主子请安。

    “奴才见过王爷世子,饶了两位的清梦属实是无奈.....”

    “说啥,赶紧地!”贺冽临哪次挨打挨训的没落在李成海眼里,还有多半是由李成海代劳的,贺冽临虽然根本上没什么恶意,但还是见了李成海这张脸就心烦,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更是见不得他磨磨唧唧地卖关子。

    “是.......”李成海被贺冽临呵斥了一顿,满口的委屈说不出口。

    “奴才是来传皇上的口谕的,昨日揭榜榜眼的付公子生了大病,怕是不能入宫侍读了,因而皇上宣了奴才来告知世子,破格取了世子入宫侍读!恭喜世子!贺喜世子!”

    薛漱玉听了,脸上没有喜色,反而难看了一些,昨日付公子站在人堆里冰清玉洁,闲庭自若的,哪有一丝病色,分明是贺景叙知道了她没考上,找来的借口要她进宫罢了。这样不正当的取胜的方式是在是有些卑鄙,本来还想与付公子交个朋友,现下怕是见了她,不上来掐死她都是好的。

    “世子?世子?您怎么发起呆了?这可是大喜事啊!”李成海见薛漱玉愣神,险些失了规矩,出声提醒。

    “啊......啊!臣多谢皇上垂爱!劳驾公公带话了!”薛漱玉反应过来,忙笑着跟李成海答话。

    “这是皇上给您的黄纸聘书,您快好生收着,赶紧地收拾着,奴才在外面候着您,皇上也托我叫了王爷进宫,王爷也快些准备吧。”

    贺冽临听了瞌睡就醒了,心里大叫不好,考了第五十,哪里逃的脱去他皇兄那的宿命,昨日开心,书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若是问起昨日的功课,他怕是惨了.......

    谢越听了这番话,确实难过起来,他是素来不会掩饰自己的心绪的,喜怒哀乐都在脸上,现下一个侍读,一个是王爷,薛漱玉前些天晚上遇刺他后来也听说了,薛漱玉是在这里留不得的,这寝居,以后就剩下他空荡荡的一个人了......

    薛漱玉见了,担忧的看过来,贺冽临注意到薛漱玉的眼神,也看见了谢越脸上的难过,就要开口安慰他。李成海也注意到了,一拍脑袋叫道。

    唉哟,奴才真是该死,忘了谢公子的赏赐,皇上知道您,知道您和王爷世子的交情,叫奴才也给您带了赏赐,还让奴才传了话,说请您接着努力,留待来日。

    谢越呆住了,听明白话里的意思忙跪下来谢恩,复而起身面向薛漱玉和贺冽临郑重道。

    “若是想念这里了,随时......随时回来看看,谢某定然竭尽全力,争取能去宫里见诸位!”

    薛漱玉和贺冽临默契地同时出手,拍了拍谢越的肩膀,再无话了,立了良久,才回房收拾东西。

    薛漱玉和贺冽临上了马车,走了一小段路,薛漱玉又掀开车帘子,远远地看了一眼院落,谢越仍是站在原地,身影模样都有些看不清楚了,只剩下一个小黑点,过了转角,就再也看不见了。

    进了宫,贺冽临忙跟薛漱玉道了别回了自己休息的宫殿,准备着等会问功课的东西。薛漱玉由李成海领着去了贺景叙的宫殿,向贺景叙报道。

    “臣薛漱玉奉旨前来侍奉皇上,多谢皇上太爱!”

    贺景叙合上手上的书本,抬眼看了薛漱玉,便笑起来了,许了他起来,示意她到跟前给自己研磨。

    薛漱玉恭敬地起身,往墨台里滴了水,慢慢的研起来,磨了半晌,也不想说话。贺景叙也无话,早就看出来薛漱玉得了赏赐面上还不开心,转念一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开口声音也温柔了不少。

    “做朕的侍读委屈你了?”

    “臣不敢,皇上明知道臣是因为什么......”

    “朕知道你心气高,这是为了你的性命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