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莱气不过,几次三番想要开口反驳,却都被陈彦用眼神制止。
面对刘文亨连番质疑,陈彦只是笑着说道:“各位的心情我能理解,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让你们割让自己的利益,让渡给其他百姓,你们心中对此肯定会有所不满。”
“但是各位除此之外还需要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陈彦缓缓起身,来至刘文亨的面前,目光灼灼紧盯着对方:“你家里有百顷良田,单单是去年一年,你就收了六成粮食作为地租,我说的没错吧?”
面对陈彦的贴脸质问,刘文亨明显有些心虚:“没,没错,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地是我们刘家的,我想收几成地租就收几成,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眼见着刘文亨还敢嘴硬,吴莱气急,端起茶杯直朝着刘文亨砸了过去:“老杂毛还敢顶嘴,信不信吴爷活剐了你!”
刘文亨今日连遭三次辱骂,他几时受到过这般奇耻大辱?
眼见着周围众人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饶是他再大的气量,也忍不住因此发怒:“吴莱,你果然就是个无赖,你再三对老夫无礼,难道这就是你们师徒的诚意吗?”
“看你不顺眼,纯属我个人问题,这和我师父没有任何关系,老子就看不惯你这副嘴脸,我今天就得要给那些百姓们鸣不平!”
刘文亨遇到吴莱,那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
吴莱原本就只是游荡在赌坊,牌局上的泥腿子。
不过是跟了陈彦,拜了师父,性情才有了一些转变。
如今眼见着刘文亨几次三番摆资历,全然不将恩师陈彦放在眼里,这让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两人一言不合,吴莱便撸胳膊挽袖子想要动手。
反观刘文亨,一张老脸被吓得煞白,他在泗水亭也算得上是一方人物,只要他振臂一呼,多少泥腿子愿意替他卖命,如果吴莱是在泗水亭对她如此冒犯,收拾对方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只可惜如今他是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二人要是在这里动起手来,别说他占不到半点便宜,自己这一把老骨头都可能要被吴莱填进灶坑里烧火!
想到此处,刘文亨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陈彦:“陈大人,你邀请我们前来议事,总得有些诚意才行吧?您的高徒举止如此癫狂,您可不能不管不问!”
陈彦闻言,微微颔首,同时抬手制止了吴莱的下一步动作。
他满脸带笑,开口对众人说道:“刚刚的情况各位都看到了吧?哪怕是刘老这种老江湖,面对泥腿子也同样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至于你们诸位,你们有刘老这样的分量吗?”
“我请你们过来,让你们给百姓分地,这不是在偏袒百姓,而是在保护你们。”
“如若不然,之前樊家的事情要是落在你们的头上,你们觉得自己承受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