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绾才一眼,就知道。
那是她的少年。
虽然。
容貌变了,身高变了,年龄变了。
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因为有些东西,是不需要用眼睛看的。
更何况用眼睛看的也未必真切。
只是她懂得这点时,已经太晚了。
“长安......“她望着远处策马扬鞭的身影,喉咙里滚着滚烫的灰。
官道两旁的槐树被马蹄惊动,漫天的槐花落入这初夏时节的暖风。
槐花繁盛,美得彷如白日里的星辰,落入风中更是优雅异常。
但纵使美又如何,终究是留不住顾长安衣袂翻飞间漏下的光斑。
少年的白衣更素雅,却也张狂,那抹白刺得她眼眶生疼。
恍惚又见前世的旧日时光,那抹白也曾在她门前伫立多年。
从她十二岁到她十九岁。
从孩提到少女。
从少女到人妇。
那袭白衣陪伴了她许多年的时光。
只要回头,便可拥他入怀。
“可那时的自己太蠢太傻太高傲了呀....”
沈绾并没有追上去,也没有喊,而是呆呆地矗立原地。
晨光漫过青石官道。
道旁的槐花正簌簌落在沈绾鸦青的裙裾上。
此时有一对进城的母女,行至沈绾不远处,停下来坐在道旁的青石上歇脚。
小囡囡注意到了不远处小店前,槐树下,旗杆旁的漂亮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