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儿坐在自家屋里的火炕上,一手拿着针线,另一只手拿着老钟叔的外衣,心神不属的缝补着外衣上的一个破洞。
“嘶……”
钟灵儿望着左手上刚刚被自己扎破的手,那里正冒出一小滴殷红的血珠,凝而不落,挂在指头上。
钟灵儿轻轻皱了皱眉,挥手甩掉左手上的血珠,继续心不在焉的缝补着衣服上的破洞。自己用针扎在自己的手上,这对于从十岁开始做针线活的钟灵儿来说,几乎是一年都不会遇到一次的事。而今天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了。
夕阳的余辉洒落在小山村的每一个角落,家家户户的房顶上陆续冒起了炊烟。
“吱呀”一声,在地里徒手忙了一天的老钟叔推开院子的木门,有些疲惫的走进院子,随手把临时替代锄头的木铲放在角落,老钟叔一边朝着屋里走,一边喊:“丫头,丫头?”
“哎……”钟灵儿慌忙丢下缝补了一半的针线,替老钟叔打开房门,又赶忙跑到一旁替老钟叔打洗脸水。
“怎么没还没做饭?你这死丫头,一天忙啥呢?锄头修好了没有?”老钟叔皱着眉头,扫了一眼没有半点火星的灶台,有些郁闷的开始洗脸。
“啊……”钟灵儿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发呆了半天时间,把正事都给忘了。她赶忙跑去外面柴堆旁抱回一把柴草,开始胡乱的忙活今天的晚饭。
“锄头修好没?”老钟叔一边用毛巾擦着脸,一边问:“天气预报说后天有雨,明天要趁着雨没到,赶紧把地里的杂草收拾干净,不然,一场雨下来,又不知道荒成什么样了。”
“啊,修好了……”钟灵儿在做饭的空隙,把修好的锄头从里屋拿出来,递给老钟叔。
“那就好,明天紧一紧,总算能赶在雨前把杂草先收拾完了……”老钟叔一边说,一边接过锄头,走到院子里,拿着锤子对着锤头把敲敲打打,以便把锄头固定的更牢靠一些。
很快,米饭的香气从屋里传出,老钟叔对锄头的加固也完工了,仔细打量了一下,又试了试是不是趁手,老钟叔满意的把锄头放在角落,走进屋子。
在进入屋子的刹那,老钟叔的眉头皱了起来。刚刚闻到的饭香味的那阵期待也荡然无存,此时。一股黑烟从蒸米饭的锅里冒了出来,伴随着阵阵焦胡味。
“丫头!”老钟叔一声大吼,把迷茫中的钟灵儿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望着锅里冒出的阵阵黑烟,和满屋子的焦胡味道,钟灵儿“哎呀”一声跳了起来,抄起水桶,将一整桶水倒进锅里。
“滋啦”一声,伴随着一阵雾气腾起,宣告这锅米饭彻底成为肥料。
老钟叔哈哈笑着,看着脸上被黑灰扑满的女儿,心里不由的发出一阵叹息:“孩子大了,不由爷!”
从那一天之后,庚娃子的后山山洞里又多了一位常客。
每天早上,钟灵儿早早的起床,做好老钟叔的饭,就跑到庚娃子的山洞里,摇着庚娃子的手臂,一口一个“阿哥”的叫着,央求着庚娃子给他看星星打架。熬不住钟灵儿央求的庚娃子不得不放下手里的活计,带着钟灵儿在山洞里一遍又一遍的调试着他的那几块大金属板,试图再次重现那日的震撼场景,而令两人失望的是,他们在之后的半年时间里再也没有见过哪怕小规模的星际影像。
其实,庚娃子和钟灵儿都不知道的是,他们那次的观看的,是整个宇宙中都十分罕见的一次事件。
无数的小恒星因为某种原因,集合起来朝着一颗大恒星发起了冲击,就像人类的起义军团为了自由和土地向王朝统治者发起反抗的怒吼一样,即使身死神陨,也义无反顾的冲向前方.
时光荏苒,静村里为数不多的村民们依旧每日在地垄间忙忙碌碌,庚娃子与钟灵儿的婚礼也仅仅让村民们热闹了几日。当一个女孩铁了心的嫁给一个男人的时候,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阻力似乎都成了祝福,虽然他们相隔十岁,这并不影响什么。
老钟叔一个人的院落已经关起了大门。
阿爹的全名叫做王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