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汽车,梁岁岁推拒不了,左手被穆宴含笑握在他手掌心,两人并肩走进了夜上海饭店。
人还没到齐,穆宴便道:“岁岁,饿了吧,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他亲自动手给她夹菜,舀汤,倒红酒,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
梁岁岁多看了眼文思豆腐,他就体贴地将细如发丝的豆腐喂到她嘴里。
哪道菜她不感兴趣,他马上撤掉。
最后整个大圆桌留下来的,都是她喜欢的菜品。
“岁岁,为我们的婚礼提前干杯庆祝。”
穆宴举起装满红酒的酒杯,凑过身要碰杯。
梁岁岁蹙眉,看见晃荡潋滟的红酒,想起他把红酒嘴对嘴渡进梁曼如嘴里的画面,几乎是下意识地反胃干呕,第一反应打掉他手里的酒。
哐当。
酒杯砸在坚硬的檀木桌面,应声而碎。
有玻璃碎屑飞溅到她手背上,扎破皮汨汨渗出鲜血。
梁岁岁还没觉得多疼,穆宴已经心疼得仿佛她是易碎的琉璃。
“岁岁别动,让我来。”
穆宴扬声命令饭店女招待找来医药箱后,握住她冰凉指尖,极其小心地上了消炎药,又用白色纱布包裹了一层层。
他的西装袖口,一股清淡到若有似无的林文烟牌香水飘过。
梁岁岁眸光微敛,不露痕迹抽回了手。
他却手臂伸过来,搂住她肩膀,微微用力,把她圈进怀里:“是我不小心,弄伤了你的手,岁岁对不起。”
他道完歉,低头吻她包成粽子的手背,温柔又自责。
梁岁岁抿着唇,反手去推他:“我有点不舒服,要去趟洗手间。”
她的嗓音轻柔,听起来很平常一样,穆宴却心口没来由发慌。
松开搂抱她的双臂,又牵起她没有受伤的左手,紧紧握在手心里,笑着说:“你方向感不好,还是我带你去吧,跟在我身边永远不会走散。”
永远不会走散吗?
梁岁岁扯了下嘴角。
在她心里,从穆宴选择了与梁曼如偷情的那一刻起,她们两个人就永远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