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洗手池前的拉达娜,正用酒精棉擦拭着自己如春笋般雪白、纤细而美丽的双手,她微微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回应道:“谁晓得呢!博士说能做那就肯定能做呗,反正能负担得起这移植手术的可都是些有钱人。”
玛丽莎将一辆金属器械车推到拉达娜身旁,拉达娜伸出那双消过毒的手,动作娴熟地将手术所需的注射器、药物、酒精棉和输液器等器械,依次整齐地摆放在铺好的治疗巾上。
玛丽莎依旧满脸狐疑,再次对拉达娜说道:“虽说现在干细胞移植在各国都已经被允许了,可这用非人类干细胞进行移植,还在激烈讨论阶段呢,毕竟这事儿有违伦理道德呀!”
“我也搞不懂博士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心里也直打鼓,就怕出意外。”拉达娜小声嘟囔着,脸上写满了担忧。
就在这时,一个坚定有力的声音骤然响起:“怕什么?哪一门伟大的科学实验不是在不断尝试中诞生的?”尤里恩·特克帕尔博士身着手术服,迈着沉稳的步伐从后面走了出来。他留着一副精致的小八字胡,白色的手术服被他那结实健壮的肌肉撑得满满当当,整个人看上去活力满满,充满力量感。
陈厚岩毕恭毕敬地跟在他身后,尽管他身材矮小被高大的尤里恩博士挡在后面,但此刻的他,也俨然是一副专家级人物的派头。他之所以选择W国生物基因实验室,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里曾是他工作过的老地方,他对这里的环境和人员都比较熟悉。
在二十一世纪中叶,世界各地的生命科学研究机构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实验层出不穷。曾经从传统药物或食物中提取有效成分的常规做法,早已成为过去式,取而代之的是高科技的人体改造、细胞介入和基因重组等前沿技术,人们都寄希望于这些新兴科技,能够实现延年益寿的美好愿望。
作为W国超现实干细胞治疗中心的主任,尤里恩博士不仅是世界上顶尖的胚胎干细胞移植专家,更是一位在生物医学领域造诣颇深的权威学者。
拉达娜和玛丽莎满脸羡慕地看着尤里恩博士,只见他神色傲慢地对两位女士侃侃而谈:“自从1998年干细胞研究之父、美国科学家詹姆斯·汤姆逊成功分离出人类胚胎干细胞以来,围绕干细胞移植的争论就从未停止过……”
拉达娜早已听腻了博士这套讲过无数遍的学术观点,忍不住打断他说:“博士,这些我们都知道啦。”
尤里恩看了看她们,却并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慷慨激昂地说道:“一般人总是错误地认为,干细胞研究就等同于人类胚胎、克隆人,或者是电影里那些奇形怪状的丑八怪,而我们今天,就是要向世人证明,干细胞能够创造出前所未有的奇迹!”
玛丽莎一脸认真地说道:“博士,这里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了。”
尤里恩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那就让我们开始这场伟大的实验吧!”说着,他高高举起洗得干干净净的双手,大步流星地径直走进了手术室。
拉达娜和玛丽莎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脸上露出一抹微笑,随后也推着器械车,紧跟在博士身后走进了手术室。
陈厚岩见状,也急忙想要跟进去,却被一名警卫毫不客气地拦在了外边。
警卫严肃地告知他,这场手术高度保密,除了手术相关人员,外人一律不得入内。陈厚岩张了张嘴,还想试图解释几句,可当他对上保安那冷峻而不容置疑的眼神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没敢再多说什么,只能满心无奈地等在外面。
手术室的警示灯瞬间闪亮起来,门边的提示牌上,清晰地显示出“WAITINGFOR”等候的字样。
手术室内的布置并不奢华,除了一个医疗柜、一架两侧带着钢骨护栏的手术台,以及悬在手术台上方的无影灯外,便是刚刚被放好的、装有干细胞组织的黄色储存罐,还有那辆摆放着手术器械的器械车。
做手术的平台稳稳地座落在整个房间的正中心,上面静静躺着一位全身被白布严严实实盖住的受试者,此刻,他只露出一张消瘦憔悴的面庞。
根据患者资料显示,他是一名来自中国的企业家,大家心里都清楚,护照上的名字并非他的真实姓名,毕竟在这种敏感的手术中,受试者都不希望自己的真实身份被他人知晓。
通常情况下,治疗中心也不会多去追问,毕竟对于他们而言,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挣钱。
病床上的受试者非常谦逊,拥有东方人特有的温文尔雅,甚至在拉达娜给他注射试剂时,他也带着微笑。
尤里恩博士慢慢将装有金属保护外壳的黄色储存罐打开,一股寒冷的气体顿时像烟雾般弥漫开来。
看着被冷气包裹的透明液体,一种冷酷和未知让博士的心中也有种不祥的预感。要不是看在那几万美元的面子上,这事儿跟本干不得!
理论上讲,瓶子中的干细胞可以在-196摄氏度的环境下永久保存。但令博士担心的是,今天提取的这份干细胞并非来自人类,却要用在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