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邢宗良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难不成这宕渠侯是来找我麻烦的?”又见穆子玉一脸淡然,根本没把这话当回事,正纳闷间,又听姜白华说道:“也就是本侯爱惜人才、宽宏大量,已是饶他一命,如今他也在为本侯做事。”
邢宗良一脸疑惑看向穆子玉,暗忖以亦天航的性子,怎么可能被人饶了一命还替人做事?
穆子玉摆了摆手,示意邢宗良听姜白华吹牛便可,不要多言语。
姜白华终于逮着个跟亦天航有关系的人,在亦天航身上没讨到的便宜,此刻全靠吹牛在邢宗良这讨了回来,心满意足地结束了这趟军营巡视之行。
十日后,八百里加急的齐王手谕抵蜀,宕渠侯姜白华、护蜀将军穆子玉、江州将军秦占雄等人已是着手扩充蜀地守军。
新建一军名曰平蛮军,编制三万人,由护蜀将军穆子玉暂为统领。
江州军由一万扩充至三万,更名为镇蛮军,大军移往江阳驻扎,江州守备将军秦占雄擢升为镇蛮将军,官阶由五品提升为从四品,仍归护蜀军节制。
宕渠侯姜白华为三军监军,督促各军操练、防务、后勤辎重等一应事务,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
王令一出,南齐境内瞬间炸了窝,各地百姓知晓蜀地又要起战事,均议论纷纷、担忧不已,蜀地百姓更是多有举家离蜀避难的,当然,想入军搏个功名的也大有人在。
此刻的亦天航正躲在李家村,刻苦修习洗尘诀,自从感悟到天地间的气息之后,进步神速,内力越发雄厚,公孙自在已是自叹不如。
一般习武之人增加内力无外乎两种方法,一是修习内功心法,二是服用灵丹妙药,不过这增补内力的灵丹妙药极为少见,还是刻苦修练靠谱。
修练内功心法也有瓶颈,这世间所有的内功,修练初期都颇有成效,内力增长迅速,但练至大成后,内力虽仍有增益,却见效甚微,除非几十年如一日天天练,但绝大多数人怎么可能天天在那打坐练功增进内力?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风石堡彭桓那样,呼吸吐纳法一练十几年,愣是把自己练成了与刘家三兄弟差不多的水平,毕竟那刘氏三雄可是北周镇武司行武使之下数得着的高手。
因此便又出现了另一种方法,便是修练多种上乘内功,从而快速提升内力,但这种方法并不是人人都可,毕竟人的精力有限,天赋也也有高低,上乘的内功心法也不是多如牛毛,不同内功之间也并非全都契合,因此大多数人不是没有心法秘籍可练,就是天赋太差、连一本内功秘籍都练不成,像亦天航这样,两种内功均是道家上乘内功,又阴阳契合的实是少见。
江湖中身负两种以上内功的,也只有名门大派的天资极佳者,比如青城派的凌毅君和上官律,二人皆是上乘心法“洗尘诀”和镇派绝学“天地阴阳诀”两种内功,又日夜浸淫了几十年,那一身功力自是远非常人可及。
两月后,资中城护蜀将军府。
穆子玉一脸郑重,说道:“侯爷,昨日哨探来报,蛮族两路大军已逼近我大齐边境,一路直奔嘉武,一路袭往江阳,这两路蛮军均有七八万人,而且似是算好了日程,数日后,嘉武与江阳将同时遭到攻击,本将已严令两城守军严加防备、多遣哨马。”
姜白华愁眉紧锁,说道:“地龙洞那位这次是倾巢而出啊!两路大军共计十五六万人,若是北周趁机南下,我大齐危矣。”
穆子玉虽是一脸郑重,却无担忧神色,说道:“侯爷所虑甚是,不过以本将推测,北周八成会作壁上观,毕竟我大齐北境兵马未动,只要我部守得住这西南边陲,北周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嗯,闻将军之言,本侯稍感宽慰,但蛮军来势汹汹,将军有几成把握取胜?”姜白华终是年纪尚轻,又不通军事,大敌当前担心忧虑在所难免。
穆子玉回道:“如今扩军之后,我军已有十一万之众,嘉武城有护蜀军两万、平蛮军三万,江阳城有护蜀军两万、秦占雄的镇蛮军三万,我与侯爷率一万精卒坐镇资中,可随时驰援两城,若是据险固守、粮草充足,蛮军难有作为,只是那五万新卒仓促成军、未经杀阵,只怕开战之后,时日久了容易炸营。”
姜白华心事重重地说道:“依将军所说,蜀地算是无忧,只是将军将兵马尽数调至嘉武、江阳两地,乌陵郡可有守军?若是乌陵有失,紧接着便是江州、垫江,这蜀地东南将门户大开。”
“侯爷不必担心,乌陵那边有擒王寨万余兵马驻扎,而且乌陵往南千里荒野、渺无人烟,又多是崇山峻岭,并无通路,即使蛮人可过,但辎重难行,后勤难以为继。我已知会擒王寨冯将军,请他务必小心防范,以防万一。”穆子玉胸有成竹地回道。
姜白华闻言竟是拍掌起身:“好!将军不会是天南柱石,一切安排皆有条不紊,本侯可高枕无忧矣,哈哈。对了,听说亦天航曾经答应将军,若起战事,他便到将军麾下效力?”
“不错,本将曾两次招揽亦天航,只是他一心精进武学,都推脱了,此次他是再无理由,侯爷的意思是快马前去,招他前来?”
“本侯正是此意,听闻前年汤廷山一战,这小子以风石堡百余猎户扭转败局,救了汤廷山一千守军不说,还击溃了三千蛮军,可谓是勇谋兼备,本侯倒要亲眼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