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酒坛成排,摆满殿内。
刘辩高举酒杯,杯中酒液在灯火下闪烁,如同他即将熄灭的生命。
“天地无常,命如浮萍。”刘辩一饮而尽,喉结滑动,眼中浮现出一丝解脱:“今日之别,便是永诀。诸位且痛饮,莫负今宵!”
酒过三巡,刘辩的面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双眼却愈发明亮,如同燃烧殆尽前的烛火,迸发出最后的光芒。
“来!”他突然站起,衣袂飘飘,如同一只即将展翅的白鹤:“让我为诸位高歌一曲!”
他的歌声如刀如剑,在殿内回荡:
“天道轮转无常兮,缘何我命如此艰难?”
“舍弃帝王之位兮,退守藩国如囚徒。”
“叛逆之臣相逼迫兮,生命如朝露难久长。”
“我将离你们远去兮,踏入幽冥的国度!”
歌声落尽,殿内一片寂静,唯有烛火摇曳,投下长长的影子,如同生命的倒计时。
刘辩转向唐姬,眼中涌动着无尽的柔情与不舍:“夫人,我死后再无缘见你翩然起舞,可否在此生最后时刻,为我一展身姿?”
唐姬泣不成声,却强忍悲痛,站起身来。
她擦干泪水,整理衣裙,在殿中央缓缓起舞。
她的舞姿如同折翼的蝶,凄美而绝望,每一个转身都饱含着对命运的无奈与对爱人的不舍。
舞毕,唐姬跪倒在刘辩面前,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袍。
刘辩抚摸着妻子的秀发,声音轻若游丝:“你是本王的妃子,按礼法不能再嫁为平民之妇。愿你保重自身,从今往后,我们阴阳两隔,再无相见之日。”
言罢,他拿起那把青铜酒壶,目光如炬,直视李儒那双冰冷的眼眸。
“李傅相!”他的声音出奇地坚定:“你回去告诉董卓,弘农王刘辩,走得坦荡!”
他仰首,一饮而尽。
毒酒入喉,如同千万把利刃撕裂他的血肉。
刘辩的面容瞬间惨白如雪,双目圆睁,身体剧烈颤抖。
然而,他死死咬住嘴唇,不让一丝呻吟从齿间漏出。
他摇晃着坐回案前,双目直视前方,仿佛在凝望一个遥远的未来。
“我刘辩,虽然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