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拳场吗。”
花祈夏就着月色透过车玻璃去看外面的景象。
在花祈夏的想象中,这种要钱不要命的地下黑拳场,似乎和电影里一样,和脏乱破败的贫民窟,满脸横肉的纹身硬汉,以及各种见不得光的黑色交易脱不了关系。
可花祈夏环顾了一周,她只看见了一栋三层楼高的红砖厂房。
周围目之所及是大片灰色的水泥地,在月光下愈发森白,可以依稀窥见无数混乱的车胎漂移的磨痕,更远的地方看得见开发区主干道的灯光。
“像我老家地旁边的抽水配电房。”花祈夏忍不住说,她仰起头,心想,就是看上去更大更高了些,同样老旧。
或许只有红漆斑驳的墙皮上混乱低俗的喷漆涂鸦,勉强能给花祈夏一点,“这地方不算正经”的感觉。
“拳场在里面吗。”
花祈夏下车站在原地,夜风渐起,她看见这栋孑立的“厂房”居然没有窗子,只正面开了一扇比她卧室门大不了多少的黑色铁门。
谢共秋走到她身边,“嗯。”
他脚下是坚硬的水泥地,如果花祈夏在这时转身的话,就能看见这个缄默寡言的男人,此刻脊背与腰腹都是紧硬的,面容冰封。
谢共秋被镜片遮挡的瞳孔正盯着那扇黑得异样的小门,靠近花祈夏的那只手掌心朝外,是一个戒备保护的姿势。
——他即将带自己的光,走入他千疮百孔的舒适区里。
手机的时间跳到了9:14.
“拳场在下面。”谢共秋恨自己让女孩现在就看见他藏污纳垢的伤疤。
可是他等不及。
已经过九点了。
“……”
快没有时间了。
他轻声问:“害怕吗。”
“不怕。”
花祈夏摇了摇头,一只脚迈了出去,又踟蹰地收回来,她望着那扇黑色的门,“就是有点儿紧张,我从没来过这样的地方。”
在她听过的那些悬疑播客里,这样的环境总是和罪行,恶意,以及人性的卑劣挂钩。
面对未知时人都是会忐忑的,尤其那扇小门,花祈夏总觉得它过于黑了,黑得反常,黑得令花祈夏不安。
她迟疑试探,“会有……不该看到的东西吗学长。”比如血迹,玻璃酒瓶碎片,或锋利的刀棍,马仔的烟头,凌乱的坐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