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共秋在看花祈夏。
燕度促狭的嘴角一点一点、缓缓落了下去。
紧接着所有人都听见谢共秋没有起伏的声线:“你。”
谁?
花祈夏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往自己的两边去看,发现白鸥依旧安安静静的不说话,而黎胜南则脸蛋通红地揪着花祈夏的袖子,眼里涌动的情绪说不上是激动还是……同情。
花祈夏想再去看陈聆枫,可在中途目光与盛修碰撞,后者的表情已经冷了,他只是淡淡看了花祈夏一眼,接着侧过头,面无表情地盯住了谢共秋。
然而谢共秋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沉静的目光看着花祈夏,像是一个直白明了的答案。
“你。”谢共秋又重复了一遍。
你。
谢共秋说的是……
在猛然意识到对方说的“你”是指自己之后,花祈夏埋在长绒地毯里的脚趾倏地抓紧了。
她诧异地抬头和这个人对视,鼻息收紧,花祈夏下意识想躲避,余光猝然瞥见燕度手背上蜿蜒的青筋。
——花祈夏不知道,他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闻人清和与乔星灿都露出讶异的表情。
另一边沙发上的Hadrian玩味地歪了歪头,像个兴致盎然的旁观者般欣赏着这一幕,他的左手抛着一颗小青柠,忽上,忽下。
花祈夏的心跳也忽上,忽下。
谢共秋还在看她。
花祈夏第一次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直视过谢共秋的脸。
这主要是因为他们相识以来,谢冰山就没怎么和她交流过,而花祈夏每每也只能看见谢共秋冷淡的侧颜。
他们唯一的交谈简短到只有“谢谢”两个字,还只是因为花祈夏刚刚在上楼时随手帮他扶了一下行李箱。
想到这里,花祈夏沉默回望过去。
在这些人中,花祈夏一直认为乔星灿的脸最偏向于少年感的俊秀。
现在才发现,原来仔细看的话,谢共秋的眉眼甚至比白鸥还像水墨画,五官黑白分明,能从中隐隐窥见那被冰雪覆盖的清冷少年的模样。
他的眉毛和眼睫都漆黑得深刻,鼻梁高挺,唇色淡白,叫人时常会觉得他是不是失了血,可谢共秋的面容却并不憔悴,反而如在白纸上泼墨的雪夜银月图,干净、寂然、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