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这是什么意思?”沈婉容强忍怒意道。
抢抢林霓的人,占占便宜,她自然乐意,可真要自己花钱,那可不行!她虽然出生官宦之家,但家中子女众多,出产不丰,轮到她出嫁,嫁妆也只是不上不下罢了。
所以,她才如此嫉妒家财万贯的原身,逮着机会就明嘲暗讽,摆摆名门贵女的派头。
“怎么?我把人送给弟妹送错了?”林霓的职业假笑缓缓收拢,面无表情地看着沈婉容。
沈婉容气道:“送人可以,可府医是给全家人看病的,自然该公中出这笔钱,哪有叫我私发月例的道理?!”
“既然如此,那弟妹便去给婆母说吧。”林霓眼神逐渐冰冷,“正好,刚刚太医过来请脉,说夫君亏空得厉害,是我照顾不周的错。我往日里管着中馈,劳心劳力,如今为了夫君康健,也该卸下差事了。”
“这王府,不管是婆母掌管,还是弟妹掌管,我都没有意见。”林霓叹了一口气,似乎轻松了不少,“日后啊,我就管着王爷这院里的一摊事,伺候好王爷和骁哥儿就成。”
“不行!”沈婉容下意识喊道。
老夫人不会打理家产,早在林霓嫁过来之前,王府就已经只剩一个空壳了。
这一年来,府中女眷逢年过节的衣服首饰,王府正厅的瓷器摆件,甚至包括下人的月例银子,都是林霓拿嫁妆来给王府撑体面的。
要是她不再管理中馈,府里的月例岂不是又要拖欠了?
沈婉容身边的四个丫鬟和两个府医也瞬间傻了眼。
大家平时只当跋扈的王妃蠢笨好拿捏,花着她的钱,也不见对她有几分敬重。
现在她不犯蠢了,几人顿时吓白了脸,怎么就因为有老夫人疼爱,有丈夫撑腰,就把花钱大手大脚却没有丰厚嫁妆支撑的二夫人当成这府里的真神巴结了呢?
几人面色各异,神色惴惴不安,四个丫鬟是沈婉容出嫁时带来的,此时只觉绝望不堪。
而两个府医却有了别样的心思,暗自对视一眼,又不经意地抬眸看向大夫人,不知此时跪下认错,还有没有挽回的机会。
林霓将几人的神色全部收入眼中,冷笑道:“自古以来,难的都是抢着要管家权。我如今不管了,还能逼着我管不成?”
说完,她毫不留情道:“来人,送客!”
两个府医俱是面色一白,懊悔万分。
沈婉容再气也维持着自己大家闺秀的体面,一甩袖子,气道:“好,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婆母,你要翻天了,要闹得我们王府家宅不宁!”
林霓微微一笑:“慢走不送,小心门槛。”
几人浩浩荡荡地离开,秋雨为难地看向林霓:“王妃,老夫人向来偏向二夫人,您这么做,怕是要被老夫人责难。”
林霓看向不知在矮柜上偷听了多久的白猫,挑挑眉说道:“放心,你家王妃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她甚至隐隐有点儿即将开战的兴奋感。
大学时,林霓可是拿过最佳辩手的辩论队主力,她享受这种你来我往、唇舌交锋的快感,且遇强则强,她现在只怕对方太菜,玩得不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