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救救我,我不要去庄子上……”桃枝被人拖着往外走,下意识冲老夫人哭喊起来。
“住手!”听到林霓要把桃枝拖出去打板子,老夫人捂着心脏急道,“毒妇!她不过是摔碎个碗,何至于打死她啊?!”
“可是婆母,金丝缠枝琉璃碗价值百金,举世罕见!”林霓转身看向老夫人,一脸无辜状,“这个贱婢,以下犯上,行事不周,打二十大板,已经是轻的了。”
哼,感情不是你的碗,你不心疼?做戏拿乔都挑着儿媳的嫁妆来,心可真是黑啊!
老夫人一噎,转而怒拍桌案,气得声音发颤:“不行,她是我的丫鬟,轮不到你来处置!”
桃枝是陪她做戏,要是真被打发去了庄子上,以后哪个还敢尽心伺候她?
“我刚嫁进王府时,身边的赵嬷嬷以下犯上,冲撞了婆母,您不也插手罚人了吗?我这是跟您学来的管家之策啊。”林霓露出不理解的表情道。
赵嬷嬷自小疼爱原身,原身傻乎乎给王府操劳花钱还被人磋磨,赵嬷嬷自然是看不下去,多有提点的。
嫌赵嬷嬷碍眼,老夫人便捏了个错处,把人给打发走了。
老夫人听她提起赵嬷嬷,顿时明白过来,林霓在这儿等着她呢,顿时气得眼前发黑,抬手用力顺着胸口。
“哎呀,老夫人快不行了,快拿养参丹。”林霓一脸焦急,但屁股死死黏在凳子上不动弹。
老夫人身边的陶嬷嬷立刻给老夫人喂下去,然后一脸倨傲地看向林霓:“刚才这是最后一颗养参丹了,王妃可得尽快差人再送些来。”
林霓拧起眉头,“嘶”了一声:“哎呀,真是巧了。我正想和老夫人说呢,王府家大业大,儿媳又要掌管中馈又要照顾王爷和骁哥儿,实在是分身乏术。”
说着,身后的四个小厮依次上前,将东西并排放在桌上。
“这是王府的账本,一年来王府的开销进项都在上头。”林霓又指指旁边的红色盒子,“这里是对牌和库房的钥匙,还请母亲叫身边信得过的人随我的大丫鬟走一趟,当面清点一下,省得日后什么东西多了少了,说不清。”
“至于养参丹,既然中馈不归我管,就劳烦母亲换个人了。”林霓一脸温婉懂事状,“倒也不麻烦,儿媳往常排两个时辰就能买到。”
老夫人吃了养参丹刚缓过来,又差点儿气晕过去。
这养参丹一颗就要五两银子,若不是有林霓的嫁妆撑着,哪家哪户经得起这么吃?
老夫人当即拿出长辈的气势来,教训道:“你是王妃,王府就该交给你管,哪有随意换人的道理!”
“唉,儿媳自然也想继续分担。奈何王爷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若是为了这些琐事,委屈了王爷,回头宫中怪罪下来,儿媳……儿媳又怎么能说是老夫人的安排呢?也只能自己认罪了。”
林霓揪出帕子,咻地一下抖开,擦拭着眼角不存在的泪痕,身子一颤一颤的,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行了,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老夫人嫌恶道,“不过都是借口罢了。这个家,你不管也得管!”
“我若偏不呢?”林霓垂下手,露出一张干净的脸蛋,丝毫不见泪意。
老夫人气结,瞪着眼道:“那你便是犯了不孝之罪!你就不怕我去禀明圣上,替王爷休了你?”
禅修堂窗外,一只白猫迈着矫健的步子站在窗台上,竖耳听着堂内动静,却迟迟听不到林霓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