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礼文苦笑,“我怎么伤?你也说了,要是我身上还有毒药,我还不如自己吃了。”

      喉间的窒息感越来越重,殷礼文艰难的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来。

      “你放心,我伤了谁也不会伤了他的。”

      听见动静的陈婆子忙出来看,而周应淮已经收起了动作,殷礼文正整着衣襟。

      “干娘,你去帮玉儿娘做衣服吧,乐安的衣服又不够穿了。”

      陈婆子笑骂两句,一口答应下来。

      等离陈婆子家远一些,周应淮放下扁担。看看水桶,又看看殷礼文。

      殷礼文臭着一张脸,“我刚才来回七趟,已经没力气了。”

      “都来回七趟了,也不在乎再多来几趟。”

      说完,周应淮径直往前走,压根没再搭理他。

      殷礼文在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完了,这才挑起扁担跟上去。

      “你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吧?过两日你就走吧。”

      殷礼文脚步一顿,又追上去。

      “凭什么撵我走?”

      周应淮上下扫了他一眼,“你还真想留下来?”

      殷礼文直言:“这地方有粮食有水,算是世外桃源,我出去可就找不到这么好的地方了。”

      顿了顿,他说:“我现在是两河村唯一的大夫,你们村子但凡有个小病小痛的还得指望我。你把我撵走,乡亲们怎么看病。”

      “我可以请别人来看。”

      殷礼文吃定周应淮找不到人,“你上哪儿找?就算是你能自由出入村子,但是我听说离两河村最近的村子也得一炷香的功夫。不是什么着急的病还成,可万一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呢?”

      他咄咄逼人,“到时候你上哪儿找大夫?你找得到,人家等得起吗?”

      无视周应淮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又说:“干娘腹疾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治好的,只要我停了诊治,不出两日她一定又会痛的。别人我不管,死了就死了,与我没有关系。但只要她还活着,我就不会离开两河村。”

      听到后头那一句时,周应淮眸中森冷,已有了杀人的心思。

      殷礼文紧了紧抓着扁担的手。

      “我是家中次子,底下还有个弟弟。我在中间不上不下,不受殷家待见。在殷家十八年我从未感受过关怀二字,没想到在这两河村……”

      他的话没说完,眼中已经悄悄湿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