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周老三”到底是没人愿意叫出口的,毕竟谁都不想把这样一个充满了不三不四气息的称呼放在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身上。
尽管周篱和淑女不沾边儿!
“好了好了,不闹了。”赵伟杰不得已打破了大家的欢声笑语,他转眼看向玉雨平玉老三,略显严肃的说:“老三,该说说你的情况了吧?”
玉老三被赵伟杰问的一愣,“什么意思啊?我有什么情况可说的?”玉老三这人要说聪明那是真聪明,可要犯起糊涂那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赵伟杰一瞪眼,“这都几点了,天都黑了,我要是没记错你家可没搬吧?”赵伟杰家是因为出了事,不得已从原来的地方搬到了地安门外大街这边的马良胡同,这里的房子是赵伟杰的父亲动用了毕生的关系保留下来的,如若不然,他们赵家一家可就没地方住了,张洋家亦是如此。可玉雨平家不是这样的,他的父亲还是好好的坐在原本的位置上,级别没掉反倒还升了一级,这种情况之下,玉家是不会搬家的。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玉雨平闹出事儿了!
玉雨平自小就跟着赵伟杰还有张洋称兄道弟,虽说不是住在一个大院里,但那是有过命的交情的。回想当初,他们这群半大小伙子无所事事,到处惹是生非,打架斗殴那都是常有的事儿。记得有那么一回,赵伟杰一群人出门压马路,没成想就遇上了一群小地痞,迎面撞上了谁也不谁,既然这样,那就话不多说上手就是干了。
一群半大小伙子,年轻气盛,动起手来又是无所顾忌,各个都打红了眼,赵伟杰因为太过于专注对付前面的人,却忽略了背后的,也正是因为玉雨平,他才没有脑袋开花,不过……玉雨平因为胳膊骨折在家养了一个月之久。
从那往后,赵伟杰和张洋就认准了玉雨平这个兄弟,整日就跟连体人一样,从早混到黑,没日没夜的疯,也正是因为这样,玉雨平的父亲是激励反对玉雨平和赵伟杰等人来往的,或许是玉雨平父亲的政治敏感度较高,很早就看透了赵家和张家会遭遇不测,为了防止受到连累才阻止玉雨平和他们往来。又或者,玉雨平的父亲只是单纯的瞧不上这两个小崽子,不想自己的儿子跟着他们“学坏”。
可玉雨平的父亲却从来都不知道,他异常重视的这个三儿子早已是满腹坏水儿!
赵伟杰一看玉雨平就是在故意打马虎眼,便伸腿过去踹了他一脚,“还不从实招来,是不是又惹事儿了?没处躲,就摸到我家来了?”玉雨平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赵伟杰,眼中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讶异后透出了笑意,“还是你最了解我。”玉雨平这会儿烟瘾犯了,双手摸了摸兜里后才想起自己已经身无分文,哪里还有钱买烟抽啊。
“瞧你那出息样吧。”赵伟杰从张洋手里拿过烟扔给了玉雨平,“都穷到这份儿上了?”
玉雨平也不觉着尴尬,嬉皮笑脸道:“特殊时刻,没办法的事儿吗。”玉雨平点燃了烟,衔在嘴角,“你们都不来一根?光我自己抽多不好意思啊,嘿嘿。”
“你说你这德行,到底随谁呢?”赵伟杰苦笑着,紧接着和张洋、李东魏、康成分别点了烟,“这回能说了吧?”
玉雨平依旧没有说,继续插科打诨,“哎丫头片子,你不来一根儿?”玉雨平眉开眼笑地看着周篱,“都称呼自己是周老三了,名号都有了还不来一根?”“玉老三,你找揍呢吧?”赵伟杰又给玉雨平一脚,“她不能抽烟!”
“哦,开个玩笑!”
周篱微笑着,“我的确不能抽烟,并且还要躲你们远远的。”周篱从位置上起来,回身几步坐到了床上,她不动声色的从肚腹上抚摸而过。
玉老三很是好奇,但却没有问出口,他继续抽着烟,眼睑耷拉着,片刻后他长叹一声,“伟杰,你和洋儿离开家的这阵子,钱勇出事了!”
“钱勇出事了?出什么事了?”赵伟杰和张洋惊讶不已,按理来说,要出事也不该轮到他钱勇啊,这小子打小就闷头闷脑的,典型的一脚踹不出一个屁,老实的不能再老实,他能出什么事儿?
玉老三叼着半截儿烟,在烟雾缭绕时似乎熏到了他的眼睛,他急忙抬手揉了揉,似乎是要哭。“钱勇那小子,去地底下找阎王爷报道去了!”
“什么?”赵伟杰猛地站了起来,“玉雨平,你他妈的再给我说一遍!”
玉老三显得十分平静,他叼着烟,目空一切,只是那淡淡的哀伤转瞬即逝,“再说几遍都是一样的,钱勇那小子没了,去地底下找阎王爷报道了。”玉老三用力地把烟头甩到了地上,带着轻微的哭腔说道:“没了也挺好的,到了下面还能见一见他那个死鬼老爹,把从前没有清理的账都清算一下。”
“你放屁。”赵伟杰一把薅住玉雨平的衣领,用力把人从凳子上拽了一起,“玉老三,我今儿给你个警告,你最好把事情原原本本给我说清楚,钱勇到底怎么没的?”
“那你也得松手啊!”玉雨平推开了赵伟杰的手,再次坐下后说道:“前阵子和董三镖他们撞上了,当时就我和钱勇还有黄毛子几个人,黄毛子嘴贱,董三镖带着人就上来了,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打不过就跑,等我回过头的时候,钱勇已经被他们围住了……。”
“那你跑了?”赵伟杰怒不可遏地看着玉雨平。